酒和冰块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也十分确定谢诩一直站这儿没动,所以……
“你把酒喝了?”他仰头看这人,竖起眉毛。
谢诩掀开眼皮看他,又忽然抬头朝台桌看了一眼,随后重新低头垂眸注视他,似乎没明白刚刚还在人群里的人怎么突然闪到面前来了。
台球室里的暖光灯不知从何起变得扑朔迷离,巫荻的声音也十分重叠空灵。
谢诩咽了咽干涩的喉口,至少能识别巫荻话里的意思,轻飘飘“嗯”了声,嗓音沙哑地补充:“刚才很渴。”
秘密
巫荻听见谢诩的话,颇为头痛地将对方手里的酒杯拿走,心说你觉得口渴就能不分敌我地将酒喝了?但凡转身走两步去厅里端杯果汁呢?!
谢诩就这么看着巫荻将酒杯放在对面茶几上,他表面看上去冷淡平稳,其实脑子里已经晕头转向。
他是一个不喜欢出格的人,十八年里碰酒的次数屈指可数。
酒精会放大一个人的情绪,不怎么喝酒的人,对酒精的代谢能力低,容易酒精不耐受,于是便有了酒量差这一定义。
或许是刚开始那一口甜中带烈的鸡尾酒放大了他的情绪,从而冒出许多平时没有的冲动。
从接过巫荻的酒杯起,他的目光便若有若无受荡漾的酒水吸引。
巫荻那杯经典马天尼让调酒师加了红石榴糖浆,淡红的颜色在暖逛灯下异常艳丽。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一杯浓度不低的酒,因为巫荻喝过,这杯酒被赋予了更高的诱惑力。
他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冷淡沉稳的好学生、班长,但在破开表面之下其实藏着一道卑劣的心思。
他跟巫荻不在同一个层次,或许用上五年、十年他也达不到那个层次,所以产生的想法是错误的,产生的行为也是错误的。
靠近巫荻,与对方成为朋友,庆生送礼……
谢诩嘲讽地盯着倒锥形杯口,里面是一道无形的漩涡,如果陷进去他将完全进入错误的境地。
台球桌边传来众人的感叹声,巫荻微微扬起下巴一边擦杆一边瞥过来,那双桃花眼里藏着水光,像一抹游鱼,从空气中缓缓掠过,扎进酒杯中。
谢诩抓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擦过光滑的杯壁。
其实从雅升下坡第一次刹车起,他已经拐入了错误的节点,往后所有失控的接近早就将他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过是徒劳挣扎罢了。
……
巫荻那杯马天尼是烈酒,谢诩这酒量受得住那就神了。
果不其然,巫荻刚搭上人,谢诩就从墙边倒过来,半个身体压在巫荻肩膀上,浑身温度高得吓人。
这人双手虚虚绕着他的手臂,呼吸又粗又热,衣服上淡淡的薰衣草气味混杂另一道清香霸道地灌进巫荻的呼吸中,他觉得自己被谢诩传染了,也有了头昏脑涨的趋势。
巫荻一时间开始懊悔先前让谢诩帮自己拿酒杯,他手臂换了个姿势,想把人先推到旁边的休闲沙发上。
“晕。”靠在他肩膀上的人忽然侧头,贴着他的耳边哑声说。
那沙哑的嗓音像是忽然在耳道炸开了一般,把巫荻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两手打架。
他似乎不太适应这么近距离接触,偏了偏头远离耳垂下的热源,咬牙将人扶到台球室边的休闲沙发上。
谢诩仰靠在沙发上,头抵靠垫仰起脸,目光落在前方有些失神,他两条大长腿微微屈着,难得一股不修边幅的感觉。
巫荻跟方闲打完桌球后,台球室里的人就陆陆续续出去了,其他人原以为两人在聊天,就没打扰他们,稍不留神间,只余下他们两个待在里面。
好在其他人没看见这大跌眼镜的一幕,不然谢诩严于律己的班长形象能崩得西八碎。
巫荻喘着气低头,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他,视线落在谢诩淡色的薄唇上,运动过后的心跳很重,一阵一阵击打着耳膜。
他垂落在两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后抬手抹了把脸,轻声呢喃:“我是真不会再相信你有分寸了。”
台球室门虚掩着,外面完桌游的声音异常大,巫荻在原地缓了缓神,转身把空酒杯带去小吧台。
“诶?巫荻出来了?过来玩矮人矿工吗?”范修杰朝他招手。
“你们先玩。”巫荻在小吧台端了杯水。
范修杰奥了声,在位置上扭头看了他几秒,纳闷:“台球室暖气开这么足吗?你这脸都热红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朝他看过来。
巫荻端着水,闻言下意识擦过脖子,发现他的体温也高得吓人,心跳得有些快,他胡乱嗯了声,应付过后端水回台球室。
谢诩在巫荻离开后一直板板正正坐着盯向门口,巫荻进来时,他稍稍放松了肩膀,这样一看跟他平时没太大区别。
至少一动不动的时候,方闲他们都发现不了问题。
巫荻把水递过去,谢诩顺从接过后微微仰头一口喝尽,突出的喉结在灯光下随着吞咽动作来回滚动,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性。
巫荻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处地方,随后撇开头舔了舔嘴唇,等他缓够了才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诩抬起抓着水杯的手遮蔽在眼睛前,抵挡自上而下刺眼的束灯,露出的下颌绷得很紧。
“晕。”他嘴唇轻轻动了下。
巫荻没醉过酒。
他
第一回喝酒是在高一,参加同学派对,喝了几款特调的鸡尾酒一点反应都没有,把茂羽看呆了。
如果说茂羽酒量好是天赋异禀,那他酒量好就是带一丝基因突变的意思,当然,也属于天生优势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