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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看了闻钦一眼,见闻钦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又才提议,“要是主任您想从妇女工作入手恐怕不会太简单,至少我个人觉得并不如办农资社简单,而且就算做好了带来的益处也不比农资社。”
还是刚才所说的那样,妇女工作所解决的大多是家庭矛盾,就算一时有所改善,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效果。
但是农资社是切切实实能改变农民们的生活的,能够从数据体现出来,要想让上头满意下头信服,肯定还是要把重点放到农资社上。
听到他这话,闻钦终于愿意抬头看他一眼,“小王,你年纪轻轻,还挺功利。”
话虽像是调侃,小王还是忙摆手,“没有没有。”虽嘴上否认,可小王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就是功利。
但既然都已经出来工作了,当然还是想着能更上一层楼的,毕竟不是谁都像主任一样上头有人,能随随便便就下来做个公社主任。
就在他有些尴尬的时候却听闻钦道:“你这样也不错,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上进,凡事分析利弊,我相信我们公社能发展得更好,但是发展的同时也不能忘了基层的劳动人民,你知道自古以来乱世是怎么来的吗?”
小王跟闻钦几天了,对方极少跟他说这么多话,更别提指导了,小王当即做出虚心请教的模样,“领导您说。”
“利益分配不均,贫富差距过大。我们可以顾着自己的发展,就此而言你没有什么错,但一定要守住你的本心,别到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牺牲百姓们的利益,那样不管你爬到什么位置,都能有不错的收获。”
小王看着闻钦,很是迷茫,明明闻主任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感觉对方好像懂得很多?
还有,领导跟自己说这话什么意思,他只说要把重点放在农资社上,并没有说要牺牲百姓利益啊,而且农资社不也是为百姓谋福祉吗?
然而领导并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而是问:“而且是谁告诉你我急着做出成绩的?”
小王又困惑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我……我是想着那些队长们都不太认可您,而且您一来就提出农资社,我就以为……看来是我误会了。”
“你确实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的日子好起来。”闻钦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近乎戏谑道,“而且想必你也能猜到,我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那就说明我不缺钱也不缺势力,我要是想摆平那些不服我的队长,我有千万种办法,不是非得给他们什么好处。”
“再说了,我可从没说过农资社是给他们捞好处的。”
闻钦的气势陡然一变,把小王吓了一跳。
他想起对方的话,不由细思极恐,是了,什么样的背景才能这样空降啊,不说做不做出成绩,他何须讨好下头的队长们。
“是我狭隘了,不知道主任是想怎么处理妇联那边的工作,虽然妇联归咱们管,但一般还是曹主任做主的。”
这话闻钦听明白了,意思他不便插手。
“走吧,回公社,我只是先了解了解而已,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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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枝在上工之前找了个机会看了胡莱给自己的信,信中闻钦并没有直接答应她做妇女主任的事,而是说帮她先了解一番,会早日给她答复。
信不长,就短短的几句话,但是许言枝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雀跃,下午上工时都开心不少。
时间一晃,好几天就过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酒厂的事儿肯定会闹大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个结果,一个虎头蛇尾的结果。
市里下来的调查组经过好几天的调查,收集到了许多酒厂副厂长廖刚的贪污行贿以权谋私的证据,酒厂可谓是大换血。
但也仅此而已。
所有人都能想到,能做到他这样的地步,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要不然他怎么就能在厂长之下还能只手遮天,只可惜调查组给出了结果,其他人就算是怀疑也没有办法。
正如小王所说,酒厂那边给了吴建洪两个方案,继续回去上班,工资在先前的基础上加两级,要不就直接离职,厂里赔偿吴建洪的各种损失费并将吴建洪之前交的罚款退还,合计六百元。
酒厂的人亲自到松林大队来找的人,当时许言枝和傅珊珊也在,在边上也听了个大概。
听了对方提出的解决方案,许言枝都为他觉得憋屈,别看吴建洪在村里一直是令人羡慕的,因为他是厂里的工人,有铁饭碗,其实他也就是个二级工,每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多块钱,哪怕是让他连升两级,也就是四级工,每个月的固定工资是五十一块钱。
五十一块钱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多的,可跟三十多比起来,吴建洪也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涨上去,而且不会太久,但经过了这次的这个事,厂里的领导不会喜欢吴建洪,同事们也会远着他,他十有八九还得承受厂里人的风言风语。
这是人生常态,所以发生这种事后,他最好的办法是拿了钱换个厂子。
但酒厂给多少?加上之前吴建洪被迫交上去的罚款一共才六百,当真寒碜人。
可许言枝不是吴家人,这儿没她说话的份,她也不一定能帮吴建洪争取到更好的条件。
想了想,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许言枝在心里问黑兔,“你能帮我办件事儿吗?帮我把那两个人的轮胎扎个洞吧。”
没办法正经帮上忙,那就帮忙出口气好了,谁让他们不占理态度还这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