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是明摆着了?我家老四是去你家门前拉屎,泼粪了?还是开口骂你家是个绝户,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了?”若娘压着嗓音,阴恻恻地说道。
“哎,你这怎么还骂人了?”她嫁给许有用两年了,天天就想能给许有用生个儿子,在许家村站稳脚跟。
她是被买来的,卖身契还是许有用手上攥着呢,要是她生不了儿子,许有用转手就能给她再卖了。
若娘这一说,可不是戳到她的心肝肺了,这许云氏狠啊,一开口就往她死穴上顶。
“怎么?老娘说错了?难道你老蚌生珠怀上了?那可是许家村的大喜事。”起风了,牛车没个遮挡的,若娘将两个篓子往边上固定住,侧身给老四挡着风。
她记得,这个刘小草今年可二十有九了。
不是说二十九就不能生了。
但刘小草早年间受过磋磨,又过了几年流离失所的日子,身子骨亏损的厉害。
若娘观她的样子,满脸皱褶,双眼浑浊无神,头枯黄无光泽,眼窝深陷,唇色苍白,唇纹开裂,一看就是个气血虚的。
她都怀疑刘小草小日子已经绝了。
也不知道村里人懂不懂小日子没了,就没法生孩子了。
“你你”刘小草气的指着若娘的手都在抖。
啪!
若娘伸手就将刘小草的手拍开了。
“下次再听你说我家老四,老娘撕烂你的嘴。”说完还往江明月那里瞥了一眼,这死妮子年纪不大,心眼不少。
“还有啊,姑娘就得有姑娘的样子,哪家姑娘整天盯着别人家儿子打听了?我家老四见天的下地干活,没跟村里姑娘说过一个字,可比有些人矜持多了。”
江明月捏着帕子的手都白了,撕拉一声,绣着花的白色手帕分开了两半。
若娘听到声响,别有意味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再说话。
王氏在一旁听着,都想捂脸。
她可算知道刘小草母女怎么会被卖了。
没脑子,缺心眼。
还自以为是!
江明月以为别人听不出她在讽刺老四,其实大家肚里门清的很,但这么多年,谁敢当着她二婶的面说老四不好。
老四再不好,都是从当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还隐隐听村里人说江明月看上老五了呢,这么蠢的人,老五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就是二婶,估计就不会让她踏上老许家的门槛。
要是勉强能夸一句江明月小小年纪懂得隐藏自己。
刘小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哎呦,没脑子真可怕。
王氏本来坐在刘小草边上,赶紧往板车边缘挪了挪,希望蠢病不会传染。
“二奶奶”王氏本来还打算跟若娘聊两句,被刘小草母女一打岔,话就说不出来了,倒是冬雪刚好坐在若娘的上面,牛车一个颠簸,小女娃趴在了若娘的肩头。
小胳膊抱着若娘的脖子稳住身子,奶声奶气地喊了声。
若娘上次见到小冬雪还是在村口坐着时,小女娃不知谁没看好,出了家门,溜达到了树下,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扯着她的衣袖玩,也是奶味兮兮地喊了声二奶奶。
后来被急哭了找人的王氏一把抱走了
难为三四岁的小娃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