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全身所有细胞都在快乐舞蹈,像是秒针一秒一秒的停顿,活塞往返一样把合成爱意的激素推出来,由血液先涌向心脏,再奔赴四肢百骸,那是你控制不了的身体本能。
爱本来就是你无法控制的意外。
它永远是突然来到,让人猝不及防。
只是后来那个男生牵手另一个女生,林岸在成百上千人的夜跑中跟在他们后面,冷风冻僵了手脚,她发不出微信,一点点按下二十六键盘,跟朋友说,我好冷,我的脸动不了了……
你好傻,朋友把热奶茶贴在她的脸上,林岸涕泪合流,笑着说,我的脸皮被烫没了。
她看向那个高低相拥的背影,近到眼前,又悄然远去,她还是没有喝奶茶的习惯,仍旧捧着。
我今天,喜欢了一个人。
谁呀?
一个,林岸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随口编,喜欢拍照的人。
只是,我很快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
因为,没法走上去,跟他拥抱。
林岸很少跟我讲大学里的事,所有的这些,都是从那亦真亦假的咻咻小铺里听来的。
我知道真有几分,假有几成,所以从来不去问。
她预约到我实习的医院,说打完九价就请假去相亲,妆已画好,搽了神仙水,粉底口红是dior,眉笔是植村秀,粉饼是nars,包包是chanel,搞足架势洗了头发搭配衣装,要是顺利的话,下周就给我发请帖。
赵希的份子钱一分不要,就那个,尼康的z9吧,搭个长焦和85定焦,很合算。
我问老林这是什么意思,老林说,小意思。
多小。
她一个月工资有六千吗?
差不多吧,好像还要高一点。
哦,就是小意思啊。
我跟林岸说,你嫁,我找老林去劫婚车。
老林很不服,说不撬兄弟的墙角,我这才知道,林岸真准备去见那个磨皮男士。
只是我忙死忙活刚刚脱下白大褂,说好在二楼座椅上等我的富婆不见踪影,一个黑黑壮壮的帅气男人挽着纤细美丽的女子问魏医生的路,我看那女子美的跟老林有一拼,就是有些不耐烦。
三楼,我指了一个门牌号,他在的,刚下手术台。
我刚刚还跟他打过招呼,说楼下有个叫林岸的漂亮姑娘来找我。
老头子一向无趣,居然开起我的玩笑。
男人向我道谢,我听见女人上楼的时候压低声音在说,有个护士在厕所涂口红,猜猜去勾引哪个主任医生。
下头的瞬间真是莫名其妙,美丽和气质好像各不搭理,我想起她白纸上的名字,李念。
我没找到林岸,只收到了一条告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