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匆忙握住邵宴清的手,“我们的确很幸福。”
邵宴清一愣。
许嘉不想让这位年长者难过,轻声说:“有我在先生身边,你可以不用再为他担忧了。”
许嘉的语气温柔,神色却格外坚定。她似乎总是如此,总会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固执得可爱。
好耀眼。
真的像太阳一样。
邵宴清怔怔地看向她,出神得,忘记要收回略显痴愣的目光。
黄妈哽咽着,像孩子般匆忙地擦拭眼角。她说真好,说会永远祝福两人:“先生自那件事后就一直沉闷,我总担心他生病,现在有夫人在,我也能安心了。”
许嘉能听出黄妈的诚意,她眼里的关切骗不了人。
黄妈因为许嘉的话而高兴,不知不觉谈起邵宴清儿时的事,说他小时候不爱说话,做事情慢,经常被老先生训。
许嘉本以为邵宴清会制止黄妈往下说,可对方只是安静地听着,眸间亦有对过去的怀念。
比起在会客厅时见到的邵氏夫妇,眼前的妇人或许更像是一位亲切的长辈。邵宴清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只在她说得快要收不住时,才轻咳着打断:“您是非要在夫人的面前让我丢脸呀。”
本是一句玩笑,却瞬间让黄妈收了声。妇人稍许欠身说抱歉,转而去收拾二层的房间。
许嘉仍惊讶于方才听见的故事:“我以为你从小就很活泼。”
邵宴清摊手:“是嘛,很荣幸能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许嘉:“那你的兄长呢,他现在还好吗。”
邵宴清的唇角僵住,只说:“专心吃饭吧。”
许嘉看见邵宴清瞬间阴沉的脸色,握住叉柄的手稍许用力。那条名为合同的透明边线,再一次拦在两人之间。他们终究只是甲乙方的关系,而她没有立场去越界。
气氛又一次冷却,再无人言语,晚餐终究在沉默中收尾。
晚餐后,许嘉本打算回房练习瑜伽,更要向前走,又悄然收住脚步,她看见了坐在厅堂的邵宴清。
邵宴清左手捏住手机,右手操纵着电脑,泛蓝的光打在他脸上,他的神情认真而更显专注,时而用英语与对方交谈,又在备忘录里增添两笔。
身旁的办公设施少,工作并不方便。
钢笔忽而断墨,沾了水,依旧写不出字。电话那头的男人仍在叽里咕噜地说,极快地讲明着要紧的事,没留给他暂停的机会。
邵宴清蹙眉,左右也没有找到备用的工具,正准备放弃听一部分内容去将电话录音,恰时,面前多了支拔去盖子的签字笔。
再往上看,是一只纤细的手。
许嘉站在他面前,吊带的衣摆险险蹭过西裤裤脚,手又朝前递,似乎示意他尽快接过。
邵宴清做口型:‘谢谢。’见她转身要走,忙伸手去拉,可没来得及示意,就继续同电话里的男人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