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愣住。
冉凤华:“无论未来发生何事,我都会无条件地满足你一个要求。”
许嘉下意识拒绝:“不需要的母亲,我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
她已经说得足够诚恳,可冉凤华却摇了摇头:“收下吧,就当是领了我的心意。”
录像带已经播完了,白色的断续的条纹闪过一阵,屏幕彻底归于黑暗。
许嘉看向冉凤华,想要猜出她的想法。
冉凤华依旧是面带微笑,像慈祥的长辈般,回以最温柔的注视。
“好”
许嘉轻轻点头,嗓音喑哑,“谢谢母亲。”
话落,冉凤华将她的手攥得更紧,问她是否休息好了,又为什么突然出来。
许嘉有些羞涩地解释:“我见您之前对《天鹅湖》感兴趣,就想再与您讨论一二。”见对方望过来,又认真地说,“您有什么建议尽管提,我会进行改正的。”
冉凤华一愣,片刻才垂眼笑:“我要真说了,你可千万不许生气哦。”
许嘉认真得就差要举手发誓了,一字一顿地表示‘绝对不会’。
冉凤华比预想中更喜欢芭蕾舞剧,她有很多独到的见解,虽然某些地方并不专业,但的确可以拓展思路。
许嘉专注地倾听,偶尔在关键处询问两句。
冉凤华总是耐性地解释,微笑着,语气格外随和。
风吹过,堆迭的云层聚起又散。
日头逐渐偏西,光晕将天幕染成泛红的橙色。
邵宴清这才合上书,疲惫地按揉眉心,长长舒一口气,仍无法缓解压在心头的积郁。
咖啡已经喝完了,深褐的干掉的液体扒在杯沿,像是一道道无法遮掩的疤。
眼睛是干涩的,鼻尖所嗅的柠檬香快要让他窒息。
邵宴清站起,双手撑住桌面,身形摇晃着,阖眸片刻才勉强站稳。
现在必须要去休息了。
邵宴清如此想,眼前逐渐浮现出许嘉的笑颜。他需要能慰藉心灵的东西,他想要看见许嘉。
向前走,穿过楼梯与长廊,接近中厅时,隐约听见谈笑声。
邵宴清不由得侧目去看,怔了怔,原先昏暗的眸子逐渐亮起来。
许嘉握着母亲的手,眉宇间带着笑,不知在谈论什么。
母亲的眼里亦充斥着欢喜,一字一句地听她说,时而还点头附和。
至从兄长去世,家中便少有如此和谐的时刻。
算计,责骂,明争暗斗
现在的邵氏早已成为遍布荆棘的名利场,再也没有记忆里温情与阳光了。
许嘉像一只勿入其中的天鹅,来时分明是巧合,却为这篇荒芜之地,增添了别样的生机。
疲惫在消散,心脏重新找回活力。
邵宴清看向许嘉,每向前一步,唇角都会上扬一点:“在聊什么。”
话落,欢声与笑语戛然而止。
许嘉下意识抓住玻璃杯,并没有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