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蘅抬手拉上窗帘另外两层,转身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厚厚的布阻隔住了所有,屋里更闷了。
许之蘅觉得自己这副举动真是有点矫情。
可她不想回去床上,哪怕隔着窗墙,她也想离他近一点点。
夜来香的气味不再浓郁,在空气中只有一丝,似有若无地钻进她鼻间。
许之蘅屈膝抱着双腿,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久,好久。
那压抑低沉的咳嗽声不知何时绝于深夜,知了却叫得越来越吵了。
现实中并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纠缠和拉扯,那就是许之蘅和姜和最后一次的交集。
日子一成不变,悄然入秋。
一日早上,许之蘅下楼打算去一趟超市。
在楼下大厅正好遇见了房东,老太太挎着个篮子像是也要出门。
许之蘅在篮子上落了眼,里头装着几个苹果和香蕉,几袋雪片糕,一小纸袋的香。
许之蘅问:&ldo;要去上香吗?&rdo;
老太太欸了一声,笑呵呵地说:&ldo;是喽,今天初一了。&rdo;
许之蘅想了想,问:&ldo;我能一起去么?&rdo;
老太太回她:&ldo;能呀,我看你天天都不出门,年纪轻轻的,这样身体会闷坏的。&rdo;
许之蘅笑着将她的篮子挎过来,&ldo;我帮您提吧。&rdo;
她们是坐公交上的山,老太太精神有些乏钝,上车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小盹。
车慢慢悠悠开了将近一小时,俩人在站台下了车,又往上走了一段路。
老太太腿脚不好,走得很慢,气喘吁吁地自嘲道:&ldo;老咯,以前年轻的时候从……这座山走到那座山都累不倒,现在……唉……&rdo;
说实话,许之蘅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平日里她就不太动弹,这会儿挎着篮子又要扶老太太,冒了一身的汗。
咬牙往上走过一段不长的石阶到了地儿,许之蘅的脚步都已经在发飘了。
那座寺庙看着就古旧,老太太说今天初一,可来参拜的人也不多,进出间只有寥寥几个。
正殿里有个年纪颇大的老和尚,闭眼坐在解签处,也不知是在入定还是在打瞌睡。
许之蘅稍一抬头,迎目就是殿中央矗立着的那尊宝相庄严的佛像大金身。
佛低垂着眉眼,肃穆而慈悲,不知在俯瞰谁。
老太太恭敬摆完供品,上了香,跪在蒲团上喋喋开始念经。
浓浓的烧香味着实熏眼闷鼻,许之蘅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缓步走到殿外去透气。
都说佛门净地会令人心静安宁,她却是没有什么感觉。
半个多月后,许之蘅闲着没事,独自又去了一次那座佛寺。
那天落了雨,寺里格外冷清。
她握着伞,站在殿外檐下看了很久的雨,转身步入正殿。
殿内无人。
许之蘅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阖眼冥想,犹如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