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慕家绝种。
这是他报复慕老爷的方式。
不过吸取了一次教训之后,慕姐姐就给慕晋随随身安装定位器了。
本来慕晋随只承受来自父亲一个人的怨恨,也还好,对方很快就出国了。
可他的母亲,也同样冷血。
她的眼睛里只有权利,她一遍遍鞭策慕晋随,要他优秀,要永远胜别人一头,要做这个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的慕家的主宰。
于是,慕晋随从来没有松懈过。
他逼着自己变优秀,神经时刻紧绷着,成绩要好,能力要强,要聪明,要上进,要时时刻刻压所有人一头。
后来,她开始要求慕晋随和慕姐姐争权。
这是慕晋随不能忍的。
姐姐于他有恩,他永远不会跟她翻脸。
于是慕晋随自愿退出慕氏集团。
说到这里,慕晋随侧头看着谢雪阳,轻轻告诉她:“我差点就坚持不住了,以前,每天、每个孤寂的夜晚,我都会回想起在布拉格的恐惧。那高高耸起的塔尖,来来往往每个人陌生的眼神,想要殴打我的流浪汉——”
“还有,在水下就要窒息而死的感受,还有我爹动辄打骂,呵斥的嘴脸,都让我无法释怀。”
他牵起谢雪阳一只手:“是你告诉我,过往的经历,定义权在我自己手里。”
“是继续承受它的折磨,还是选择继续鼓起勇气生活,全在我一念之间。”
他把她戴了戒指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谢谢你,雪阳,是你救了我。”
谢雪阳早已泪流满面。
她以为高大帅气、张扬肆意的慕晋随会快快乐乐成长,不会有什么烦恼的。
可没想到,他的经历如此不一般。
谢雪阳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发顶,温柔道:“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那么对你了,如果你爹还想治你,我就再拿拐杖打他——”
“看谁年轻力气大。”
慕晋随瞬间笑出了声,什么感伤、忧郁氛围都没有了,只剩下啼笑皆非。
“你真是个人才。”他情不自禁感叹道。
二人正说着笑,慕晋随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后,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有人可以触碰到他的伤口了。
更庆幸的是,那个人理解他。
突然,从慕晋随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踢踏声。
二人从紫藤花架上向后看去,荣夫人身着黑色丝绒长裙,红唇艳丽,一脸严肃地向这边走来。
“慕!晋!随!”她伸出纤长的指甲,遥遥指着慕晋随道:“小荷她们跟我说你跑到这里来了,你不在灵堂里守着,跑这里干什么!”
“刚才灵堂里到底怎么了?你爹又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