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雪一直以来都是安静的性?格,在遇见陆叔叔之前,可以说是父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懂得拒绝,也不懂得反抗,甚至没有喜欢的自由。
可是遇见陆叔叔后?,他就变了很多?,会说自己喜欢草莓和橙子,会鼓起勇气解除婚约、会反抗她妈……
其实很多?时候,她根本没办法跟时洛雪感同?身受,从小的时候开始,她可以哭闹说不学小提琴,不吃青菜、不想要家庭老师,要去游乐园玩。
可是时洛雪不行,他不能?不学小提琴,不能?不要家庭老师、不能?不吃摆在面?前的青菜,一旦他开始哭闹,她妈就会开始打骂他,用仇恨的目光看他,说他果然不是她的儿子,一点都不听话。
她可以在她妈对?时洛雪不公平的时候拍餐桌冷嘲热讽,可是时洛雪不行,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面?前的饭菜,因为不管她怎么?冷嘲热讽,她妈顶多?就是骂两句她,可要是时洛雪敢这么?做,迎接他的就是歇斯底里的打骂。
她可以在她妈对?时洛雪不公平的时候打抱不平,却无法感同?身受他的痛苦,甚至有时候,她也同?样忽略他的痛苦。
所以时洛雪一直都是安静的,不管是面?对?父母,面?对?同?学,还是面?对?她。
这是时曼第?一次看见这么?认真的时洛雪,认真,却又带着安静的难过,也许他也知道,自己跟陆叔叔没有任何可能?,可是他想试一试,就像陆叔叔教?他的那?样,试一试。
这一顿饭最终没有吃成,时洛雪满脑子都是刚才对?面?二楼长廊上的陆向阙,而时曼,则是担心以后?时洛雪该怎么?办。
如果时洛雪喜欢的是其他人,那?时曼一百万个支持,可那?是陆向阙,是陆向阙啊……
两个人沉默地走出包间,还没离开,就被几个黑衣保镖围了起来。
时曼脸色一白,她提着小包包的手指发紧,声音平静道:“德园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对?待自己的客人,传出去恐怕不好?吧。”
时洛雪抿紧嘴,这些人虽然身着西装,但?气质明显不是保镖,而是德园养的打手。
他快速回忆了一遍他和时曼从进入德园到从包间出来的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得罪德园的地方,但?这些打手来势汹汹,恐怕不善。
黑衣保镖从中间让开一条道路,一个身着烟灰色旗袍的艳丽女人陪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艳丽女人时洛雪和时曼认识,正是刚才给他们沏茶的人。
年轻男人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他看着时洛雪和时曼,笑意温和:“两位是第?一次来德园,想必对?德园的规矩不太懂,我们德园虽然是个吃饭的地方,但?也是有规矩的,其中一条,就是眼睛不能?乱看,耳朵不能?乱听。”
时曼压下心中的害怕:“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跟我弟弟只是来吃饭,既然德园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下次不来就是。”
年轻男人笑容不变:“看来两位是不打算配合了。”
他抬起手,几个黑衣保镖立刻向时洛雪和时曼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要抓人呢?”
年轻男人一听这声音,脸色就是一变,他向长廊尽头看去,一个身高腿长、踩着作战靴的男人慢悠悠地向他们走来。
男人手里正拿着手机,他一边微笑,一边将电话挂断。
年轻男人恭敬道:“两个不懂规矩的记者,打扰到陆先生了。”
伊卓在时洛雪不远处停下,他看了怔怔的时洛雪一眼,无视一旁的时曼,向年轻男人勾了勾手指。
年轻男人走上前,还不等他说话,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扇了下来,伊卓狠戾道:“记者?这么?年轻的记者你见过吗?”
年轻男人被扇得脸扭到一边,他鼻血“啪嗒啪嗒”流下来,却不敢说一句话。
“德园养的狗多?了,性?质也变了,什么?人都敢动。”
整个过程下来,年轻男人不知道被扇了多?少个巴掌,伊卓收回手,他鼻青脸肿的往后?倒,被身后?几个保镖慌乱接住。
伊卓又看了从头到尾脸色煞白的艳丽女人一眼,把对?方吓得直发抖。
他冷嗤一声,向时洛雪走去,时曼也是脸色发白,见伊卓走来,下意识挡在时洛雪面?前。
伊卓挑眉,时洛雪低声道:“姐,这是陆叔叔的保镖,我认识。”
时曼知道这是陆向阙的保镖,但?这个人太危险了,她下意识地就想拦住对?方。
然而时洛雪一出声,时曼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面?前的保镖是很危险,但?陆向阙更危险,对?方可是能?笑着弯腰给宋怀安一巴掌的人。
时洛雪喜欢这么?危险的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时小姐,请你让一让,我有话要跟时少爷说。”
时曼默默地让到一旁,伊卓看着时洛雪,脸上的似笑非笑变得恭敬起来,他道:“时少爷,陆先生有请。”
跟一楼不同?,二楼全是保镖,不是德园自己的保镖,而是时洛雪熟悉之余,又陌生的保镖。
熟悉是因为他们的穿着,跟伊卓一样,耳边戴着耳麦,陌生则是因为,时洛雪在陆向阙身边一个月,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伊卓将时洛雪带进一间茶室,让时洛雪在此等候,就转身离开。
这间茶室跟楼下的不同?,不仅有隔断屏风,茶桌、棋盘,还有供人休息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