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容颜再好,心底再善良,却总和这世间格格不入,和普通人亲近不起来。
而楼愈从小开始纠缠他,勉强算是交心伙伴。
而他也只有楼愈这一个朋友。
楼愈习惯了看着宋晨的背影了,这下直接面对面,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他,他还是心虚地往床边挪了挪。
宋晨不语,目光追随着楼愈。楼愈一惊,这孙子难道看得见他?他又试探地来了个“马踏飞燕”,宋晨的目光牢牢看向身边的宁成。
他应该是在看宁成时的方向和他挪的方向一致,果然还是他想错了。
他这边刚松一口气,床上冷不丁一句,“你来做什么?”
声音虚弱不失气势,宁成坐起来目光不善地看向他。
宋晨不知道宁成得了病,他缓缓语气,清冷道:“楼愈呢?”
“死了埋了。”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宁成一时火大了,他咳嗽几声,颇不客气道,“朕怎知宋大人的心思,再说你以什么立场与朕说话!朕说过不准任何人进来,怎么?宋大人隐退十几年,把脑子隐傻了,连基本规矩都不懂了?”
楼愈听着预感不妙,宁成这一开口就夹箭带炮的,宋晨嘴笨,说不来让人气解的话,又是一意孤行的性子。两人站在一块保不准宁成会不会被他气到动手。
“滚!”宁成见他不再说话,有些烦燥地址被角,“再不走朕喊人了。”
宋晨依旧没动,“楼愈呢?”他眉目清冷,语气淡漠,“他的身体被你藏起来了。”
宁成气笑了,“你不知道吗?”咬牙切齿道:
“那玩意儿早就剁碎喂狗了。”
楼愈:“……”
宋晨:“……你不会这么做的。”
这话说得冷淡,不带感情,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对,朕不像宋大人你一样,抛下他十几年,有什么脸面提他,你宋大人是心济天下,匡扶众生,见不得半点血腥。”宁成阴阳怪气,愤懑道,“楼愈也是眼瞎,找你十几年,就为了一句承诺?也不是宋大人的错,也是他一厢情愿,被蒙了心。”
“宋大人清洁高雅,自然不会去高看一眼楼愈这种双手沾血的屠夫。”
楼愈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冒酸水,宁成十句谴责宋晨,一半是在骂他。
他当真这般不堪吗?他偏过头,偶然间发现桌上的糕点旁放了支竹笛。
好像是宋晨插在他土上的东西,被宁成带回来了?
不顾那边的剑拔弩张,他飘向桌面,用手轻摸竹笛,竹笛轻翠,是新做的。
楼愈越看越欢喜,他生前最爱吹笛。
他的手还没摸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怎么会摸到?
没来得及细想,手便被笛子紧紧附住,一股热流从掌心传递全身,越来越烫,灵魂也像被撕扯一样,被硬生拖进笛子里。
娘诶!竹笛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