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真的,没人知道他在看见血淋淋的云知的那一刻究竟想了多少,更不会有人发觉向来淡然的济川仙君也会双手颤抖。
云知疼,他也疼,他最爱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对方一再伤害自己?
江予淮将丹药送到云知嘴边,温声哄:
“你喜欢听什么?我说,先吃些药好不好?不苦。”
云知很乖地张嘴,江予淮的指尖碰到了他的口腔,让他再次生出了“梦境居然会如此真实”的想法。
左右是在梦里,吃了也不会有效果。
云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血,他生怕下一刻梦醒了,自己独自躺在血泊里无人管,使劲往江予淮的怀里窝。
“我才不怕苦,我也不怕黑。”云知小声嘀咕,“我只是想和师尊撒娇,我想和师尊一起睡觉,想师尊给我做蜜饯,但师尊不懂。”
“师尊把我当徒弟,师尊根本不懂。”
“我说,江予淮。”
“嗯?”正在安静倾听的江予淮应声。
云知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晃了晃,像是小时候那样撒娇:
“反正是在梦里,你多哄哄我,就说,你最喜欢知知,你只会喜欢知知,就算知知不是人类也喜欢。”
江予淮耐心重复,一字不差:“我最喜欢知知,我只会喜欢知知,就算知知不是人类也喜欢。”
“——还有,知知,这不是梦,你睁眼看看我。”
正开开心心地听着江予淮的话的云知笑容僵住了。
他的眼睛瞪圆了,眼前的白雾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散去。
眼前是他的房间,抬头就看见了抱着自己的江予淮。
他的身上全是血,把床和江予淮都弄脏了,触手也都还在,他刚才甚至完全没察觉到自己没把触手收回去。
窗外是雪白的梨花,云知对上江予淮的目光。
是纵容的、温柔的,完全没有因为他刚才恶劣的态度生气的意思,更没有他想象中身份暴露后的厌恶。
江予淮抬手,摸了摸他凝结了血块的发梢:
“真的不是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想,但是,知知,我从未厌恶过你。”
云知的大脑宕机了。
他完全没听见江予淮的话,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刚才他都做了什么蠢事?!?
不是——不是,正常的苦情剧不是这样的,这个剧情走向不对,否则他先前也不会如此确信那是梦。
云知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想起师尊刚才似乎亲了自己的脸,又更红了,直接害羞到了耳朵尖。
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迹与被自己弄脏地江予淮,下意识地就想起身离开,不想再把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血蹭到江予淮的身上。
刚坐起身来,云知就感觉到手上一阵拉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