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知的眉头越皱越紧,江予淮便知道对方是忘了。
也是,当时的云知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最初一直以为眼前的一切是梦,这样的精神状态下让他记事,未免有些过于为难人。
不过现在的云知也没见得精神状态有多好就是了。
云知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混乱,他拉了拉江予淮的袖子:
“你多说一点,师尊,我觉得我忘记的事可能很重要。”
江予淮只得小心地道:“你……还记得你剖了自己的灵根吗?”
“记得……因为我的秋霜是师尊融了切玉给我锻的,所以我想还给师尊一把剑,我——”
云知突然抬头,他紧张地拉住了江予淮:
“师尊,我是不是伤到你了?我记得我当时看不见,我伤到你了对吗?”
他又开始语无伦次了,一下子就红了眼圈,上下打量着江予淮,试图找出自己到底伤着对方哪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走……我为什么把这件事忘了,我对不起师尊,我……”
云知哽咽了一声,又要哭了。
“我没事。”
江予淮轻叹一声,用大拇指腹抹掉云知的眼泪。
“你只是刺到了我的胳膊,早就好了,可能是当时太刺激了,所以你下意识地忘了。”
也怪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云知的记忆是错乱的,如果云知记得,刚才在观山居清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那么跳脱又无厘头地和他呛声。
而是会像现在这样拉着他掉眼泪。
——所以,云知真的清醒了吗?
江予淮突然警醒了过来。
他侧头去看怔怔地掉眼泪的云知,心底一下子发沉。
从被识破身份到现在,云知到底有没有清醒过?
“胳膊啊……”云知幽幽的声音传来。
“师尊,是右边的胳膊吗?”
江予淮下意识应:“是的,不过已经好了。”
云知带着眼泪对他笑,很灿烂乖巧的笑:“那师尊也捅我一剑吧,把我的胳膊砍下来还给师尊怎么样?”
“师尊,不要讨厌我,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手腕上传来拉扯感,云知的声音停了下来。
是……捆仙绳,是把他与师尊绑在一起的捆仙绳。
他被师尊管着来着,好像没办法对自己动手。
云知定定地看着右手手腕上的捆仙绳,听见了江予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