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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沈遇抿着嘴巴:“那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眉公主?”

“不是,什么嫁,我是……”裴渡话未说完。

“嘿呦,还解释上了是吧?”沈遇立马打断。

“得得得,我不说了,反正驸马爷不就是嫁过去的赘婿。”裴渡发现他这性子怎么也愈发骄横了。但他还是苦口婆心道:“我就是想说,眉公主身边的高手也多了去,你要是打算暗杀她的话那是自寻死路。”

——那奇了怪,那天她险遭虎口怎么还是让你去救?

“知道官场上一句话吗?”沈遇说:“搞死一个人是最低级的复仇。我看起来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灭口的脑缺吗?”

把他当塞北那三个棒槌呢。

一根筋啊劝不了。裴渡是怕他冲动,“你别瞒着我,有什么事同我商量了后再办。”

沈遇顿步,“快出永安坊了,待会大今门门口人多的是,你是要让同僚都知道你我住一块吗?”

“哦,那我先走一步。”裴渡恋恋不舍看着他,听他的话走出去了一段,而后又小跑回来往他额头上吧唧一下,跑了。

沈遇:“……”受够了。

没了昨日拥堵,但今日的棋盘街仍然来往频繁,尤其官员们上差必穿的大今门。可谓是每日都要挤上一挤,相当地气派,一排排或繁饰或奢贵的车辇马轿,都挨个并排错落在大今门口前的小坝里。

沈遇没有辇轿,他也不喜欢坐,总觉得摇得他脖子疼。这一路步行过来,就显得格外突兀朴素;因为他发现步行上差的,要么是锦衣卫、要么是都督府里的武官,要么都是些各部门里的青袍,青袍是四品以下的属官甚至是候选。

他正好被一轿子挡了去路,正候着那位老朽在随侍的搀扶下车,便见着裴渡被个青袍给陪笑作辑主动让路。

“裴驸马,来得早哇,今日您的值?请请请。”果真如看门的所说裴渡是个大红人,沈遇认得那是他爹穿过的钦天监监正的衣服,跟五军都督府八竿子打不着的都跑去认亲戚。

“哎,让让啊!新来的?”沈遇突地被人一吼,那搀扶老朽的随侍喝他道:“哪个部的,孙阁老的路都敢挡?”

“无妨无妨。”孙幕摆了摆手,面目和善,长眉尽白,身形佝偻地接过递来的拐杖,果真是元老人物,竟连朝服都没穿,据说是圣上见怜惜阁老年迈特许的;毕竟大今又将入秋了天气变寒,穿了朝服里头便套不下厚衫。

“见过阁老。”沈遇默默后退一步,忍下被呵斥的烦躁。——不愧是庸都,还得是京城,连大人物身边的狗都高人一等,他这随侍只怕是连书办都算不上吧。

目送着阁老离开。沈遇笼着袖子,心下泛着凉和热,他望向这屯聚的朝官和步辇们,又抬眼看向大今门上的虎头石雕去,再通过中间的迎神大道透过承天门看向尽头的乾龙殿去。

那是父亲死的地方。

他是回到了庸都,但却没有回到家,沈家原先的住宅更贵,已经被抵押拍卖出去了,他如今的俸禄甚至买不回来。

庸君在野,悍臣满朝。他仍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

沈遇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离开庸都的那个黑夜里,他孤身一人,跑出街道,攥着行令冲出城门,周遭的一切都那么安静死寂,月色像一张无形的牢笼映照困住了他。

他很害怕,但也很沉默。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会去拦他的前路,但值得悲哀的是也没有人喝彩和陪伴。

那种对未来的迷茫,如同他亲眼看到父亲死状,沈仲恺被杖杀在乾龙殿下那样。

沈遇同母亲去领父亲尸身回来时,甚至不被允许跨过承天门的砖,他在那一线之隔的地方看到父亲恬静的睡容,而后被洗地的太监一瓢冷水淋过尸首,变成了哭相。

他在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里,耳朵空了,他在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里,无声地长大了。

他摸黑前行的路上从来只有自己。

其实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钦天监监正小官的命。

也更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茍活下来的沈氏余孽。

因为根本微不足道。

前忆回溯,景物重迭,回到现实。

沈遇愣着,目光却变得冰冷,同样变得热烈和坚定。

——重要只是我还活着。那么一切都还未结束,所有的辛酸和困苦,盛大和灿烂都还待我展开。

他刚欲进大今门,有人却叫住了他,唤的竟是名:“沈遇。”

不等他转头,肩头被一拍,孟逸臣出现在沈遇面前,却不是当初按察使的衣裳。他一身四品青袍,竟像是五寺里服制。

沈遇下意识:“孟先生你怎么……”

“得亏沈侍郎还唤我一声先生。”孟逸臣带着温和的笑意,他伸出拳头比划了一下太阳同大今门的距离,看样子离他鸿胪寺正式上差的点还有半个时辰。

“久别重逢,你我师徒,换个地方说话?”

沈遇点头说是。二人便绕着宫墙缓步慢行,孟逸臣竟也不泄遭了贬谪之情,只是来便直奔主题地问着他在陇西的进步。

沈遇简言回答,将困惑与实绩都同他讲过,南洋军、蝗虫灾、天干患……不诚想孟逸臣一个塞北人,从未去过陇西也能观其本质说得头头是道,当下对这位还未授课的先生已怀了敬佩之心。

孟逸臣:“好了,既你已离了陇西,那边的事就暂时不提了。”他总算问到了眼前的事来,“我看你昨日是去的工部当差,你如今可是在张太明手下做事?”

“先生看到了?正是。”沈遇略带谨慎,“不知先生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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