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规矩地站着,等待老夫人指使,老夫人轻飘飘地看了眼她,只是喝口茶,缓好一会儿后,才随意道:“姝丫头坐。”
姜姝有些意外,但还是什么也没问,规矩地坐好。
没一会儿,谢妙仪领着几位妹妹也进来。
坐在角落的身影惹眼,着嫩黄色绣花立领衫,衣衫宽松,样式普通,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但女人肤白,这样普通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竟也出彩。
她一大早就来祖母这里了,谢晚云收回目光,嘴角边挂着一丝嘲讽地笑,轻声落下一句:“每天上赶着来又怎样,还不是不讨喜。”
话落,她上前几步,小跑到老夫人身边,轻声撒娇:“祖母~”
“我们晚云丫头来啦?”老夫人眼底带笑,又看着走进屋另外三人,眉眼更柔和:“丫头们都坐,也是谢让哥儿回来了,不然祖母可舍不得让你们四个一大早就来找我这个老婆子。”
“哪有。”谢妙仪一边坐下,语气娇嗔:“我看祖母可没有不舍得。”
“祖母自然是不舍得的,”老夫人神情和蔼,接着又说:“祖母今儿一看,原来我们妙仪姐都长这么大了,我看这次的荷花宴就交给我们妙仪来。”
这句话忽而落下,刚触碰到茶杯地谢妙仪一顿,随之收回了手,颇有些意外地开口,“祖母,你放心让我来吗?”
不怪谢妙仪惊讶,主要是这次的荷花宴和以往略有不同。
大哥才刚回来没几天,府上就跟着举办宴席,其中不乏有庆祝之意。
自南下解决了一桩大案回京后,谢让便越发得天子赏识,本就是光风霁月的公子,又还有一个长公主的母亲。
京城贵女们大概没人不想嫁谢家,而这一次荷花宴,明摆着是宴席,暗地里就是老夫人在偷摸着替大哥选亲。
老夫人面色愁苦:“唉,我知妙仪姐儿你懂事,这事情交给你,我也放心。”
再过几年,谢让哥儿就到了而立之年,放眼整个上京,谁家男子都而立了还不成家?
老夫人想到这里就开始叹气,也就她家这个管不了,说也不能说,回回提起就轻飘飘一句他可以搬出去住。
她也只能想到宴席这个法子,多找些人来府上,谢让哥儿能看重一个是一个。
她也不是那封建迂腐之人,家世如何都不重要,在有权势能大得过谢家吗?所以还是眼缘最重要,看上了就好,她都欢喜。
只可惜这一番肺腑之言没人听,老夫人面上地忧思加重,便又开始叹气。
谢妙仪的心思细,自然知道老夫人在忧思何事,点点头,把这事接过,又安慰:“祖母,妙仪会好好筹办的,祖母也该开心些,不要多想。”
话音刚落,老夫人还未回应,一旁的谢晚云便闹起不满来:“祖母偏心,怎么不教给晚云来?晚云明明也很懂事。”
“好好好,”老夫人点头,脾性极好地道:“你也来你也来,多帮衬着你姐姐些,这样也好。”
耳边是老夫人柔和的语调,姜姝对这些事并无好奇,只发着呆,希望他们早些说完才好。
直到下一瞬,老夫人忽而开口,叫了一声姝丫头。
老夫人同几位姐姐说话时可从不带上她,姜姝微怔,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
日光透过窗,落进屋内,抬眼地瞬间,一束光落在女人眉眼上,杏眼间一片水波荡漾,勾人得很。
老夫人看着,嘴角边挂起一抹讥讽地笑,道:“姝丫头也好生备着,荷花宴席,张家自也会来,到时安排你和那张家小生见一面,也好让你们提前熟悉熟悉。”
是不容人质疑地语调。
姜姝听完,一张脸惨白,缓慢点头:“好,姜姝知道了。”
可还未成婚便私底下相见,老夫人这不是将她往绝路上逼吗?
谢晚云瞧她这一脸病弱的样子便来气,手端着茶杯,一边看她一边鄙夷:
“怎么,不谢谢祖母?现如今能许到这样好得夫家都是靠祖母,祖母可是为了你得事情费了不少心力,你非但不感谢,还一脸不情愿,就你这个身份,嫁到张家去你还不满意?”
“没,”姜姝听完呼出口气,艰难地起身,给老夫人行一个让:“多谢老夫人替姜姝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