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尘勾起被她踢在角落藏起来的鞋,弯腰下腰,一缕长发垂落拂过白皙的指尖。
连穿鞋都如此赏心悦目,唐袅衣视线频频落在他的身上。
季则尘站起身,没有回头,往门口走去。
唐袅衣见状忙唤住他,“少师,刚才我们商议的事,我应该去什么地方寻你?”
这里并不是好说话的地方,他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和她商量,接下来如何抑制身上的蛊。
唐袅衣犹恐他到时候,寻到解蛊的办法不告诉她。
季则尘靴尖止下,和光尘地转头,“下午来书阁五楼寻我。”
唐袅衣闻言忙点头,看他的眼神乖得无害,“好,我下午就来寻少师。”
他出奇地贴心,竟然知道她上午要去任职,所以选在下午。
如此想着,她看他的眼神染上感激,水漉漉的杏眸,如同一只缠绕在主人脚边,用尾巴卷着脚踝的狸猫。
唐袅衣见他还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歪头疑惑地歪头。
顿了顿,她后知后觉的对着他弯起月牙眸,唇边的荡出甜甜的梨涡。
讨好意味显而易见。
季则尘掠过她唇角梨涡,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见他这次真的走了,唐袅衣肩膀猛地松下,还没有喘几口气,忽然想起他刚才大剌剌的就这样走出去了。
唐袅衣吓得忙不迭下榻,趿拉着绣鞋拉开门往外看去。
院中已经没有人了。
唐袅衣松口气,庆幸现在她们应该还在屋内梳妆装扮。
希望季则尘出去时,不要被别人发现是从她这里离去了。
唐袅衣怀揣忧虑,阖上门转身收拾。
日头正斜,春光明媚,院子中的花都被晒得有些蔫耷耷的不精神。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四季都没有适合干活的季节。
唐袅衣与人接班后,接下来恰好要去打扫书阁。
她昏昏欲睡提着木桶,拖着扫帚去书阁。
楼下的人并不多,府中的小姐公子在清晨差遣人来寻书的比较多,下午都在自己的院子中休憩,要么就是三两人聚在一起园中品茶,刺绣。
汴京的贵女,在府上的玩乐并不多。
一楼只有三两个还书的下人,没有谁去留意唐袅衣。
这些书架每日都有人清扫,木架都干净得发亮,委实没有什么可仔细擦拭的。
唐袅衣提着上了二楼,打扫着阁楼,频频一壁厢地看向上方,有些走神。
不知道季则尘有没有来。
二楼也没有什么灰尘,随行一起的侍女也不知道去何处偷懒了,唐袅衣一人从二楼擦拭上四楼。
一连四楼都没有看见季则尘。
五楼是禁区,唐袅衣不确定,季则尘在五楼,还是根本就没有来。
忽然顶楼传来重物落地的脚步声,打消了她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