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姞聆又何尝不是,她魂力薄弱,奈何环又只会给人带来灾难。所以她也不想拖累任何人。
“即便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也不必掺和进来。你要保护好你自己,不必担心我们”沐夕扶着她的肩,一字一句,语气柔和却刚劲有力,不容反驳。
姞聆垂下了眼帘,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手腕处的玉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抿了抿唇瓣却还是道了一声“好”
但那又怎么可能不担心,沐夕对于她来说已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羁绊。
直到沐夕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姞聆才回过神来,她伸出手剥开面上杂乱的青丝,转身向那个女孩走了过去。
将姞聆安置好后沐夕又寻了几里,直到感觉到手心之中的图腾亮了起来方才带着一丝希望赶到西夂的所在地。
哪知却看到西夂盘膝坐在一处,一双眼冷冷地看着身前幽绿色的结界,隐隐还有些怒意。
那结界的厚度足有两指之宽,如水壁一般笼罩了整个峡谷。而数不清的魂兽尸骨则同样被幽绿色的光芒所笼罩,其身上的兽魂与兽骨皆如同被炽热的火苗所包裹,徐徐燃烧着,直到化作一缕青烟后全部都涌向了它。
沐夕的面色也微微变了变。这结界竟是因为稀释了魂兽的魂骨方才如此庞大。这倒于五行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些对于西夂来说却是残忍至极。即便那些死去的魂兽与他毫无交集,却也终是同类。这些年魂术师为了魂兽身上的奇珍异宝没少斩杀他们,沐夕自是也曾做过。所以魂兽对于人类来说从未被善待。而今西夂看着自己的同类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不说,却连最后的尸骨也没能被放过,焉能没有怨气。
沐夕伸出一只手试图安慰一下他。却被西夂没好气地偏头躲过。耳边传来西夂的低声怒吼:“小东西,拿开你的脏手!给我滚一边去!”
沐夕也微有薄怒,他本能地一脚便踢了过去,沉声道:“脾气耍够了嘛!再不起来干活,信不信我抽你”
西夂挨了沐夕一脚,虽然不重,但怒气反而更重了些,直接尥蹶子不干了,杵到一旁道:“你们人类没一个好东西!有能耐你杀了我,别总是威胁我!”
沐夕瞪着他,眼眸逐渐被染红。那踢了西夂的腿垂在一侧,周身的煞气蔓延自周身,毫无掩盖。
“怎么?我对你没用了,想要以除后患?”西夂勾起唇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
沐夕深吸了口气道:“没有!是我过分!你怨恨我,我认了!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找不到他。我不逼你,我们各退一步,你只需告诉我他是否安好。”
“才不!关我屁事!”西夂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漠然地忽视了沐夕越加苍白的脸。而在他的身后是那些依旧源源不断在烈焰中灰飞烟灭的同类。
他自是不甘,不甘心被关在沙之朗的索塔之中十几年,不甘心被那两只骆驼追杀,不甘心成为沐夕的魂兽。不甘心只因为是魂兽而被人类所打压,所欺辱。
而这些不甘,身为西夂的主人,沐夕又岂能感受不到。沐夕再清楚不过的还有他对西夂所做过的事。欺骗、威胁……无所不用其极。
“……是我的错!”微微叹了口气,沐夕侧过身,掩盖了眼中的情绪,面上也变得毫无波澜。就连周身的萧杀之气都突然消失了。唯有国盾处隐约的红芒,映出了他的眸,犹如夕阳下的潮水一般,逐渐隐于平静。
须臾,沐夕将黑泥鳅从腰间拔出,他将里面的物品一件一件地数过,垂眉开始思量它们的功效。最终将碧血晶拿了出来。
西夂在一旁黑着脸看着,但当他看到沐夕将碧血晶拿出后,那双乳白色的瞳仁突然闪过一丝的警觉。
身为魂兽他自是知道这碧血晶的厉害,它若用在人类的身上自是百利而无一害,但若用来对付魂兽的话,怕是免不了一场折磨。而且沐夕又阴险狡诈,并与他签订了契约诀。若真的动起手来,它可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西夂背在身侧的手微微弯曲,一巴掌大的羽毛便悄然落于掌中,自是已做好了与之拼命的打算。
身陷囹圄2
然而,他却看到沐夕独拿着那块碧血晶理都没理他不说,还将之毫不犹豫地抛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嚼都没嚼地就直接吞了进去。
“……你这分明是找死!”西夂愕然间没控制住自己,瞬间便移了过去,一只手恶狠狠的抓上沐夕的下颌,小脸扭曲着道:“虽然你是人,但这碧血晶还需配上灵草才能吞食!你难道不知道嘛!”他恨不得将那碧血晶从沐夕的嘴里抠出来。
沐夕的眼眸微眯着,脚下一动便摆脱了他的扼制。
他撤到西夂三米开外,沉声道:“别太放肆!”然后便咬紧了牙关。
他感到五脏之中似如刀绞一般,双眼也如焰火灼烧,火烧火燎的。所预知的疼痛便都纷至沓来。
西夂像见了鬼一般看他,怒极反笑道:“我虽知你诡计多端,但没想到,你对自己竟也能下得去手。不过,你当真以为用这苦肉计就能够逼我就范?你当真以为我西夂只要成为你的魂兽,就要因为你的死而陪葬。你拿这个威胁我,是不是蠢!”
沐夕的气息已变得急促,全身的经脉更如同被挑断了一般犹如被万人凌迟。然而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因为西夂的话而一僵,扶着一旁的断木咧嘴艰难地道:“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水仙碧血兽身上的碧血晶俗称穿明,可破眼前所有的雾障,使人眼明心静,更可提高对魂力探测的精准度,已达到提前捉补到他人魂力的走向。所以,弥足的珍贵,更何况沐夕所宰杀的水仙碧血兽已灵智大开,绝非凡物,食之效果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