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脾气这个东西可不是光凭劝上两句就能够消得了的。
“走开!”鬼流打下少年的手,低声嘀咕道“真不该让你跟来!什么东西,也敢拦我?”随之便一意孤行亮出了自己闪着金光的铁锤,怒吼一声向着沐夕冲了过去。
“鬼流叔,别过去”少年踉跄地向前追了几步,却似脚上有伤,不觉摔了个跟头,于是面色又白了些许。
沉重的铁锤随着鬼流的步步逼近,而发出“咚咚”的声音,仿佛每一步都可碾碎一个脑袋。地面上更是被铁锤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扬起四面的尘土。
空气便也如同被一股大力撕裂出了一道口子,从里到外皆冒着湿冷的寒气。
有好心人将少年从地上扶起,并且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说鬼布啊,那家伙看着也不过是个三清术师,你叔叔可是逆元级的,足足多出了一级,你担心什么”
“可他不像是……”少年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但见那人摆了摆手似乎是不太想听。于是少年只得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可他身后还有西夂”
然鬼流已行至沐夕的身前。他低吼了一声:“去死吧!”便犹如一个刽子手般腾空跃了起来,面目狰狞间举起的铁锤借势向着沐夕的面门狠狠地砸下。
身陷囹圄4
“我说,在这世间想掰断我沐夕腿的,又岂止是你一人”沐夕勾起唇瓣,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错乱了他的头发,也落在了他的眼中。
但他却并未急着躲闪,只在铁锤即将贴近自己面部之时,手中徒然现出一节红黄相间的竹鞭,方才起身落于一旁。
“噗!”的一声,铁锤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脚边,黝黑的泥土四散而开,却未染到他半片衣衫。
“呵!小兔崽子,你以为躲过我一锤,就能够脱身了嘛!”铁锤从半人高的坑中被重新地提起,鬼流怒视着沐夕。
沐夕转回身回望他,挺身而立,一双眼似笑非笑间浸着杀意。
“不,鬼流叔!”鬼布在一旁看着,却并没有像旁人一般惊叹沐夕的身法,也并没有像叔叔一样愤怒不已。而是紧紧地盯着叔叔胸前的一道伤痕,全身都在颤抖。那显然是沐夕手中的竹鞭所留下的。伤口虽极小,就连血都已止住了。然他却能够看到里面似有小虫涌动,如蚯蚓般一直往里钻。
“叫什么!”鬼流手握着铁锤,心中已是极其愤怒,再听到少年的鬼叫,则更为烦躁。索性怒吼一声,再次抡起铁锤砸向沐夕。
“鬼流叔,不可……”
“你若再叫!信不信我先抽死你!”铁锤再次席卷着狂风怒吼,来势汹汹。只是这一次,铁锤在锤向沐夕之前则在空中呼呼地轮了一圈,方才脱手而出。
如此的借力,若真的中了这么一锤,即便是铜墙铁壁,也自是好不到哪里去。但沐夕却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只在那铁锤即将近身之时,留下一道虚影在原位,人却已重新落回到了西夂的身前。
西夂抱着双臂看得正欢,眼前的视野则再次被沐夕挡得严严实实,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着实很想用羽毛将沐夕拍到一边去。
伴着铁锤再次落空,鬼流一双眼简直要冒出火来。但当他再次摇摇晃晃地想要将铁锤重新抡起之时,却觉胸口一疼,立时瞪大了眼睛。然而,身子还是毫无预兆地扑倒在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口发黑的鲜血。
“这,这怎么回事?”半趴在地上,鬼流瞪着一双眼,有些茫然,亦是极其的不甘。
西夂用手扒拉扒拉沐夕,使得自己视野开阔后,不乐意道:“你又在折腾什么?直接了断得了!”
其中有一人则高声道:“大家小心,刚刚就连我都没能捕捉到这家伙的身影,所以这小子绝不只是一个三清术师!”
鬼流自是看不明白,但旁观者却看得清楚,其实刚刚那一锤他虽看似瞄准了,但实际上却似被某种光术所迷惑,反而从起步起便是歪的。除此之外,沐夕的身法之快,挪动间根本无处可寻。再加上竹鞭下所隐藏的魂力极其霸道,别说是鬼流,就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未必能够招架得住。
“唉!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不过,也别太抬举我了,我会骄傲的”沐夕的身形已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他站得笔直,腰间携着一把洁白的短剑,只是一双眼因着使用了血隐术的原因而微微发红,将他的轮廓衬托得有些邪魅。
“小兔崽子,你……”鬼流已觉自己的胸口之处火烧火燎的,却半点都没有收敛。只是下一秒他的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摔跪在地。脸色发青间,再也没有力气去骂人。
此时骆泱与骆如也落下了身,站在人群前。骆如掐着腰道:“不错,这小子虽然表面只是一个三清术师,但他却能够使出苒国的绝密术法,逆光集。我早就听闻这种术法可以因着光线角度的不同,从而转变人的视角,以到达隐藏魂力的目的。所以,你们千万别被他蒙蔽了,他的魂力可绝不在西夂之下”
“绝,绝不在西夂之下?我的乖乖!”一人惊道。
于是乎你一言我一语,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沐夕只觉得脑袋发疼,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至于他身后的西夂则垮着一张小脸极其不乐意地瞪着眼睛。觉得聒噪得很!还不如让他动手,分分钟撕烂他们的嘴。
这时少年鬼布也已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他的脸更无血色,紧张地蹲下身去扶鬼流的胳膊,急得眼泪直打转,哽咽道:“鬼流叔,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