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夂问得含糊,沐夕自是也懒得回答。只持着手中的竹鞭舞弄着萧竹乱舞,使得水华晋连连抵挡,而地面上却也早已被他布下了较为复杂的阵图,虽是不大,但隐在逆光集下,更如蛛网一般密不透风。
“沐夕,难道你以为只要杀了我,你们就能够安全地离开这里嘛!”水华晋的身上已有多处的伤口,就连魂力的催动都被狠狠地克制住了。但即便是穷途末路,他也想要拼死一搏。
沐夕道:“你之前不是还说我们来这里是另有目的。既然如此,既进得来,又怎会出不去。既另有所图,又怎会只想着离开。”
“可你们若杀了我,我父亲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水华晋手中的三叉戟挡下了西夂的羽毛,又咬牙躲过沐夕的竹鞭,眼中尽是血丝。
“我沐夕认识他是谁!”沐夕丝毫不为所动,一双眼反而逐渐有些狰狞。
布局已下,血术引蔓之际,千流杀自是一触即发。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无论是水华晋躲向何处,都必然会落入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到时候,他只需将网收紧,水华晋的命便会就此终结。
“你个小兔崽子!”沐夕如此油盐不进,水华晋心中自是堵得慌。他咬了咬牙,最终将手中的三叉戟一分为二,同时射向沐夕与西夂。空气中所弥漫的杀意极其浓重。隐藏在四面的危机犹如迷雾一般若隐若现。水华晋虽是魂力不支,却也察觉得到。所以也唯有拼尽全力,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你的命,我收了”哪知沐夕的声音再次传来,听在耳中仿若宣判。
“你,休想!”深吸了一口气,水华晋将自己的身子猛然提高了半分,然后将体内所有的魂力全部运转而出,自他的周身聚集而出一坚硬无比的屏障,似乎是想要硬扛下这一击。
但,西夂手中的羽毛还是将他身后的水壁破开,连同他背部的皮肉也一同划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沐夕手中的竹鞭也毫无阻拦地破开了他胸前的水壁,直取心脏。
杀伐果断3
其实沐夕本不想杀他,但他却是先对沐夕动了杀心。而且仇恨只增不减,似极难消除。所以,既然要面对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阴险狡诈的仇人,他沐夕又怎能留情。
山谷之上的天空已是猩红一片。结界之外更有无数只魂兽在此徘徊,结界之内则暗潮涌动。危机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阴冷的风更是吹拂着森然的白骨,遍地都是秋叶一般的凄凉。
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不断放大在他们眼前的是沐夕手中的竹鞭、水华晋惊恐的面颊,还有的就是地面上若隐若现的星光。
鬼布则闻到了一种他从未闻到过的气息,嗜血而又张狂,比其结界之外还要阴冷恐怖。
所以,即便沐夕手中的竹鞭无法再刺入半分,只要阵图开启,受困之人即是插翅也难飞,当是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水华晋就要血溅当场之时,地面上的水却是徒然化作了冰川,一股森冷的寒意一路蔓延而来,所过之处冰冷刺骨。
更有“噗噗……”之声接连不断,数只锐利的冰凌猛然自沐夕与西夂的脚下窜出。
“他们来了”骆泱惊喜道。
自沐夕脚下猛然窜出的冰凌如一把把锐利的刀锋般闪着幽冷的寒芒,而所携带而来的还有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威压之气。使得他手上的竹鞭一顿间,不得不向后退出数步。
西夂手中的羽毛自是也没向里刺进半分,亦是被逼迫着躲向一旁。他跳着脚无奈道:“小东西,你怎么不开阵图?”
水华晋的身子在沐夕与西夂躲闪间已被自地底而出的冰柱托起。那冰柱足有两米之高,冒着丝丝的寒气,而冰柱的侧面亦是开满了尖锐的冰凌,可说是将沐夕与西夂完全地隔绝在了两旁。
不过,沐夕所布下的阵图在暗不在明,布置之前又似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计好了,自是也包括有人会出手相助。所以无论来者是何人,或是魂力有多高,都绝无可能在阵图开启后那千钧一发之际将水华晋救下。
西夂的脚落到了光滑的冰面上,看向沐夕,却见他还没半分要催动它的意思。不觉稍有疑惑,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于是便幸灾乐祸道:“不会吧!你还有怕的人,你这出息都长哪里去了?”
“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沐夕脚下的冰凌并没有像西夂脚下的一般停下,而是“噗噗”不断,仿佛要将他扎成刺猬方才罢休。沐夕眼中原本的喜色也皆在这接连不断的冰凌中躲得只剩下一汪苦水。他还哪有心思吹动什么阵图,就光平这隐在寒冰之中的怒意就足够他消化一阵子了。
西夂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岂能怨我。我就说这冰家小儿好得很嘛!对付起你来也绰绰有余。你还担心个屁!”
“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他了,我他娘担心的是我自己!”黑泥鳅破开了身前的冰凌,但脚下却似又涌出了更多,沐夕只觉得脑袋疼。
他与冰羽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自是知晓他的秉性。他向来疾恶如仇,所以如今看到自己跟西夂站在一起不说,竟还与他同流合污地想要斩杀水华晋。此时,能容忍到这种地步已是很给他面子了。
而若此时他再将阵图吹动,与血国挂上那么一星点的关系,想必千醉出鞘之时,就是他沐夕命断之日。
这时的水华晋似是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他脚踏着冰柱,俯身看向沐夕与西夂,身前与身后的伤口异常的狰狞,将他的眼也染出了滔天的恨意。他恶狠狠道:“你们还想要杀我?可惜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