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明白,温心为何改变了主意。
对于看客来说,温心承受那三年痛苦光阴只是寥寥几语,人们会心疼他,也会可怜他,或者暗骂一句原主真不是个东西,却没有办法感同深受。
那样的日与夜、每时每刻到底有多痛苦、多难捱,只有温心知道。他应该恨原主、报复原主,因为那是他的权利。
这种权利,祝佩玉不可以剥夺,也没有权利剥夺。
所以收拾好行囊后,祝佩玉将手递给温心,看着他十分平静道。
“下山吧。”
温心怔然,咬了咬唇后,将手递到了祝佩玉手中。
他的指尖很凉,祝佩玉只是犹豫片刻,便牢牢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山下,白小已等候多时,打远看到狼狈的两人急急忙忙小跑过来,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多么担忧,还不望看了看祝佩玉的背篓里有些凋零的花:“妻主你可真厉害,这么难采的药都被你采到了。”
祝佩玉笑而不语,上车后,她将花朵别在了失魂落魄的温心耳后。
温心怔怔抬头迎上祝佩玉的注视。
祝佩玉则收回视线撇向窗外:“如果下次遇到真的石斛,我再采给你。”
温心交迭的手蓦地紧攥,他慌乱的垂首,直至到了济世堂的门口,他才道:“妻主不必这般劳累,日后,只要白小接送我便可。”
祝佩玉:“好。”
那日之后,桌上再看不到鸡肉,生意也有于琪在经营,所以很长一段时间,祝佩玉无事可做。
她悠闲的过起了退休生活,做做太极、晒晒太阳,实在无聊了,就把原主发霉的书拿出来晒晒,晒着晒着,她想不如考个公吧。他日若能在县衙里谋个主薄,写写报告也算是个出路。
于是祝佩玉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每日鸡鸣时起,落日时眠,日子清闲而又惬意。
这可极坏了祝家人,每每趁着温心不在偷偷溜进梧桐院打探秋风。
这日晌午,祝佩玉正在幽会周公,梧桐院的大门被人碰的一声撞开,祝佩玉静坐而起,就见祝佩喜颠簸着肉脸一路小跑过来。
“你真要减肥了。”祝佩玉迷糊着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几步啊,你就连呼带喘的。”
“哎呀!”祝佩喜火烧眉毛道:“你还有空管我呢?温心都要被人拐跑了!”
拐跑?
祝佩玉被刺激的精神了一下,愣了片刻问:“今儿几月了?”
祝佩喜道:“十月初了啊!”
这么快已经十月初了嘛?
望着庭院又积起的梧桐树叶,祝佩玉慢慢回过神来。
天气渐凉,女主的确该出场了。
“哎呦我的姐啊,”见祝佩玉一脸平静的摸样,祝佩喜急的只拍桌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啊?我亲眼瞧见温心跟一个娘子上了马车,举止亲密,拉拉扯扯。马车一路去了城外,听说是去云中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