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透着淡淡的香甜,只是被茶叶中和了味道,一点不显腻。
祝佩玉拿给温心,温心闻过:“原来是甲子桃的花香,不过还掺杂了其他药物,两相混合后,能使人昏睡、智力降低。”
刘清山接过闻了闻,确认后道:“确实是甲子桃的气味,短期接触不会毙命,但它的汁液有剧毒,稍有不慎就会毙命。殿下若信得过老妇,老妇可进内堂仔细探查。”
见风思霜点头,蒋幼柏急忙招呼几个侍卫将藏老抬进内室。
温心作为刘清山的徒弟,自然要进内室帮忙,只是刚一转身,忽而被祝佩玉抓住手腕。
她拧眉问:“这甲子桃是不是还有个别名?”
温心垂眸看了眼手腕,低声道:“还叫夹竹桃。”
祝佩玉:“若是误食它的叶子,会死吗?”
温心想了想:“误食的几率很小。因为叶子很苦,致死量迭加一起怎么也要十余片,那种苦味难以掩盖,只有混在其他食物里,才可能勉强吃的下。”
【磐宁的疫情终于到了尾声,这本是件开心的事,只是凤思楠打道回府前,师府发生了一件悲剧。那个酷爱种花的师家三郎,最后死在了他的花圃里。
凤思楠闻言一愣,她对师三郎的印象很淡,只知道他很爱笑,也十分孝顺,每日都在师郡守左右侍奉,于是她劝师郡守节哀顺变。
那是凤思楠与师郡守的最后一面,念及她对自己的精心照顾,凤思楠回京后不忘派人送去了重礼慰问,信中也询问起师三郎的死因。最后得到了师郡守的回信,师三郎误食了夹竹桃叶而丧命。
凤思楠一阵感慨,温心问她何故叹气。
凤思楠只叹气道:“师三郎这名字起的不好,凉夏凉夏,可不就要凉在夏天?”】
以上,出自原文。
纵观全文,对师凉夏的字量描写,他怕是连配角都算不上,不过是名字实在特别,所以初见他时,祝佩玉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他的结局。
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死又何尝不透着蹊跷?
一个善做药膳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夹竹桃的危害?
祝佩玉又努力的想,原书中,赶到磐宁的人分别是五皇女和女主,女主那头并没有人发生意外。至于五皇女那边,她只记得五皇女感染疫疾,差点死于非命,回京后还被女帝斥责,境遇大不如前。至于五皇女身边的亲随下场如何,有没有人叛变,竟是连一丝笔墨都没有勾勒。
现在替五皇女出征的人换成了凤思霜,凤思霜并没有染上疫疾,而藏老却因中毒死于非命。
如此说来,藏老也许替五皇女挡了灾?
思及此,祝佩玉面色一白。
她当真是个祸害。
她松了温心的手腕,道一句:“辛苦了。”
温心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见她脸色非常难看,仿佛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低着头走开了。就连自己同她说话,她都没有听到。
刘清山的‘尸检报告’出来的很快,藏老口腔有被人为用硬物撬开的创伤,显然是被人灌了药物进去,死状和内脏的情况,与夹竹桃汁液中毒的情况很相近。
至于乔蝶,指甲有伤,脖颈亦有抓痕,综合屋内的状况反应来看,应该是被人突然从身后套住脖颈,拉向半空后挣脱不得,最后窒息而亡。
祝佩玉道:“屋内既没有打斗,便说明乔蝶对凶手没有防备。兴许灌藏老毒药她也有参与。这挂起来的绳索乔蝶保不齐以为是给藏老准备的,结果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祝佩玉的声音很冷,神色也谈不上和善,说道最后,目光直直落在门外的师三郎的身上:“师三郎酷爱种花,庭院中可种了甲子桃?”
师凉夏脸色微微一变,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惊慌啜泣起来:“是……但……但不是我做的。”她将求救的目光落在师郡守脸上:“娘,不是孩儿,真的不是。”
师郡守急忙说道:“祝吏书弄错了吧,我儿日日为藏老熬煮药膳,此事若是他所为,岂非不打自招?”
招不招的,也先将其看顾起来最为妥当。是他,抓凶;不是他,间接保护了他。毕竟原书中他莫名死在了夹竹桃下,谁又知晓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被灭口呢?
祝佩玉态度坚持的看着凤思霜。
凤思霜一挥手,蒋幼柏就命人将师凉夏关押看管。
师郡守面色不虞,却碍于王女身份不敢违逆。
凤思霜面色不佳。
凤思楠见状,上前安抚她道:“皇妹累了,便去歇着吧。我在这替你守着,不过是找出一个宵小之徒而已,”她将手落在凤思霜的肩上:“放心,我一定替藏老找回公道。”
凤思霜不觉得累,只是不善与人周旋,若是拿起武器,她不惧在场的任何一个,但让她从众多人里找出一个谋害人的凶手,她真是两眼一抹黑。
闻言,她捏着眉心:“那就有劳二皇姐了。”
凤思楠微叹一声,语气轻柔:“你我本是姐妹,更遑论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凤思霜凝她一眼,起身对她一抱拳,便先一步离开了,蒋幼柏与祝佩玉相互对视一眼,忙跟随左右。
见祝佩玉没有动作,凤思楠也不过问,当即敛起和善之色,凤眸转瞬覆上寒意,以雷霆之风,秉持严刑峻法,先后对府医与今日护卫展开了调查。
刑罚开始,一时间庭院哀嚎声此起彼伏。
郎中惨了,她们为藏老治病时确实没有发现猫腻。只有无端被打的份。
护卫则都是师郡守的人,虽有些简单的功夫在,但若遇到厉害的角儿,她们根本察觉不出什么,可一顿板子下来,竟也报出了几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