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佩玉眉头紧蹙:“你真是个变态!”
说罢,加快了回府的步伐。
别院的灯还亮着,春柳已不知候了多久,听到声音猛地惊醒:“娘子回来了?”
“嗯。”祝佩玉洗着手:“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
“给你煨着汤嘛,不然汤凉了不好喝。”春柳起身就要去小厨房,途径她时,随口问道:“娘子这么晚去哪里了?”
祝佩玉看着他,十分随意的说:“最近感觉不太舒服,蒋副将约我晚上走一走。”
“哦,”春柳默默别过视线,眸色微沉:“多走走也是好的。”
祝佩玉暗暗道:“是呀。”
汤羹很快端过来了,今日是鸡腿汤,汤色金黄,秀色可餐。祝佩玉搅了搅汤底,零星枸杞飘了起来。
“你家中还有亲人吗?”
祝佩玉记得他叫梅源,为救病重的母亲卖身在风月场所。就是不知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
春柳不明白她突然问自己这些做什么,沉默片刻才道:“父亲走的早,母亲几年前也身染重病,身故。家中仅剩下我一个。虽说还有几位旁支的亲戚,可压根不往来。”
祝佩玉哦了一声,视线略过他淡远地投向远方,暗暗道:“没道理啊。”
春柳不解:“什么……没道理?”
祝佩玉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嘴角微浮上一层笑意,声音却冷漠无比:“你既无牵无挂,旁人便要挟不了你什么。”
春柳脸色微微一变,只是他的脸上疤痕纵横,让人难以辨识他的真实情绪。
两人视线交汇,春柳才注意她的嘴角虽上扬,可她的眉眼间却无半分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幽幽冷光:“那你害我是为了什么?”
春柳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然试图保持镇定:“娘子何出此言?你救了我,又给了我栖身之所,我怎么会害你呢?”
“是吗?”祝佩玉平静的将汤推到他跟前,语意柔和:“那你喝了它。”
春柳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想再辩驳几句,可是内心深处涌起的恶寒吞噬了他所有的耐心,于是长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春柳眼眶微红,满腹委屈哽咽出声:“我虽不知娘子何意?但娘子让我喝,我喝便是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倾,手中的匕首在烛光下闪过一道寒光,直指祝佩玉。
被男人捅刀子这件事,祝佩玉心有余悸。所以本就对他有心存戒备,她反应迅速,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一侧闪去。尽管如此,匕首还是划破了她的衣衫,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她感到一阵刺痛,随即是愤怒和失望。
“春柳!”
春柳丝毫不以为意,他将匕首握的更紧,眼神透露出坚决和狠厉,在布满疤痕的脸上显得更加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