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逾白还没从自己被拒绝在马车外面的意外中回过神,又看见自己的小厮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也是纳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在宋府的大门口,当着宋康和高氏的面。戚逾白也拉不下脸再一次凑到宋府的马车前,便甩了甩袖子,自己转着轮椅走到对面自家马车前。
门口的高氏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看见独自上马车的戚逾白,便朝台阶下立着的胭脂和天青使了个眼色,两人兴奋的点点头,快步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就准备进去。
坐在车辕上的戚忘看着这俩人争先恐后的往马车里钻,直接将赶车的鞭子横在车帘与二人之间,“哎哎哎,干嘛呢?”
胭脂瞪了眼戚忘,那眼神明晃晃的写着“多管闲事”,说出口的话像是掺了胶,让人感觉粘腻腻的,“我们是夫人赏给二小姐的,专门去国公府照顾世子爷的。”
戚忘横着的鞭子一晃,“照顾。。。世子?”
“嗯嗯,”后面的天青紧跟着补上一句,“这会儿也是二小姐吩咐让我们上世子的马车,贴身伺候。”说到“贴身”两个字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语调。
这几人被从各个地方买回来的时候,高氏就说了是送她们去国公府照看腿脚不方便的世子,几人最初不太愿意,最后高氏才说送她们过去也不是普通的丫鬟,就是贴身照顾世子的,几人一琢磨,这不就是通房么?那以后得宠了,也有可能被抬成姨娘?
当这国公府世子的姨娘可比嫁到普通人家当正房夫人还要体面,这可是大顺一等一的国公府!哪怕那世子是个腿已经残疾的废人呢?
今天再亲眼看到模样俊秀的世子,更是满意的不得了。本来就已经跃跃欲试了,高氏又给她们使了颜色,胭脂和天青急忙就往国公府的马车上凑。
马车里面的戚逾白还在琢磨自己又怎么惹到那位祖宗了,想了半天,心里暗自嘀咕,难道真是在宋府受了什么委屈,这才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自顾自的替宋知意找借口,又开始生自己的气,一时也没注意马车外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戚忘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家世子不让这两人上车的吩咐,手里的鞭子缓缓拿开,车外的两人露出喜色,踩着凳子就上马车。
马车里正在暗戳戳生气的戚逾白被突然钻进的冷风激的回了神,两个妙龄少女喜笑颜开的上了车,坐在了他旁边。
“什么人?”
胭脂和天青被这忽然冷下来的声音冻的,笑意就那么僵在了脸上,停了半晌才嗫嚅着开口,“奴婢们是来照顾世子的。。。”
戚逾白的语气变得十分不悦,“我一个大男人为何需要你们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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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戚逾白的脸色,又赶忙低下头,这少年将军长的是很不错,只是这脸色也。。。太冷了些吧。。。感觉下一瞬自己就要被丢下去,天青又赶忙补上一句,“奴。。。奴婢们是奉二小姐的命。。。”
“奉。。。二小姐的命?”戚逾白愣了愣,忽的记起刚才宋知意从高氏院子出来后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心下了然。
“下去。”
胭脂还不知死活的往跟前凑,“世子,奴婢就在车上给您添添茶水,也不干别的,您别赶我呀。。。”说着还故意往戚逾白身上靠,明明是寒冷冬日,外面路上还有积雪,这丫头似乎不怕冷似的,只穿着薄薄的纱裙,外面连一件小袄都没罩,白皙纤细的脖子露在外面。
被女子柔软的身子贴着的戚逾白浑身僵硬,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胭脂心下暗笑,男人啊,不都是这样,嘴上最是正人君子,可该占的便宜也没少占,正得意时,胳膊忽的被一双坚硬似铁的手紧紧攥着,疼的她惊呼一声,“疼。。。世子。。。”
外面的戚忘正侧耳听着,车帘突然被掀开,紧接着就看到刚才还满面娇羞的一个丫头已经被扔出了车外,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呢?”戚逾白低头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旁边的天青早已吓得浑身颤栗,“自己下去还是像刚才那个一样?”
“奴。。。奴婢自己下去,不劳。。。劳烦世子”。说完就跟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宋府大门口刚刚转身准备回去的高氏和宋大人听到门外的响动,又赶忙回头,看清眼前的场景都是一惊。
容貌最盛的两个丫头刚才还打扮的花枝招展,此刻却都瑟瑟发抖的跪在刚刚化开的雪水里,头上的钗环歪歪扭扭,身上鲜亮的裙裳此刻已经沾满泥水,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这是怎么弄的!”
国公府马车上靛蓝色的车帘被掀开,戚逾白倚靠在车壁上,面上似笑非笑,“宋大人给本世子解释解释?”
得,又成宋大人了。。。
宋康斜着瞪了眼身旁的高氏,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马车前干笑着跟戚逾白打哈哈,“这。。。这是。。。”他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难道要说这是给自家女儿选的丫鬟,专门准备爬你的床的?要是这样说宋康觉得自己的脖子大概率会被戚逾白那双降过烈马的手给拧断。
高氏看着自家夫君那副颤颤巍巍的样子,赶忙上前解释。
“世子多虑了,”高氏站到马车面前,“这不是当时你跟知意的婚事太过着急,我这都没给她准备几个贴身的人,虽说国公府自是什么都不缺,但自己的人还是用起来顺手不是?”
高氏偷偷抬眼往戚逾白那边看了看,他的神色似乎也没怎么变过,又琢磨是不是因为没跟他打招呼所以才生气,“这几个丫头是准备。。。”
“准备什么?”戚逾白开口,声音听着到还是平和,说出的话却让高氏和宋康的神色一变,“准备让爬本世子的床的?”
不远处宋府的马车,车帘被里面的人悄悄掀开一条缝,茱萸脸上全是激动之色,“小姐小姐,你看,那两个狐媚子都被世子从马车上扔下来了!”
身后的宋知意透过那条窄窄的缝隙也向外看,戚逾白还是那副懒懒的样子,月白色的大氅被寒风吹起一角,像是某人心中的小人,在冷风里尽情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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