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宋知意叫了一声正在佛前燃香的柳姨娘,“如果可以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柳姨娘怔住,有些诧异的问,“离开?”
“嗯,”宋知意重重的点点头,“平时听了许多京城的风土人情,闲暇时又找了很多书看,对外面也不至于一无所知,”她有些泄气的皱皱眉,“呆在这我们都随时受人掣肘。”
柳姨娘苦笑着摇摇头,“知意,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那也没您想的那么难。。。”宋知意没有得到支持,有些不高兴。
柳姨娘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娘不知道你为何想要离开这里,但我的女儿肯定是受了委屈的,要是真能离开,你就自己走,娘不能拖累你。”
宋知意抓住她的手握住,“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是柳姨娘真的被一个人留在这,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宋知意又说了自己闲来无事在国公府找到的那片人迹罕至的竹林,当下母女二人商议,回去找个机会出府,她先去城里转转,摸摸情况。
等到日头西斜,柳姨娘就赶着宋知意离开,“回去吧,别让世子等的太久。”
宋知意带着茱萸走到寺庙的大门口时,发现门口又多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明晃晃的挂着那个翼虎的标志,这。。。怎么又来了辆国公府的马车?
戚忘看见宋知意主仆二人从寺庙里出来,透过马车的车窗向里面嘀咕了一句,然后才上前,“少夫人,这就回去了?”
宋知意点点头,朝马车的方向努了努嘴,“这是。。。”
戚忘在心里又将自家世子埋怨了一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家世子这种迷惑的行为。去宋府的时候,明明宋府的马车不大,非要挤着跟人家坐一辆马车,国公府的马车空空荡荡的跟在后面。
回来的时候国公府的马车那么宽敞,这会儿又让府里赶来一趟马车,又要分开坐,而且看样子少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戚忘挠挠头,绞尽脑汁的给戚逾白找借口,“嗯。。。因为世子他。。。他。。。哦对,他腿不舒服,”好不容易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小人要帮世子按摩按摩。。。”
宋知意扯了扯唇角,“世子不是腿都没有知觉,怎么还能觉得难受?”
戚忘的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硬着头皮回道,“这倒是没错。。。”在他继续帮自家世子想借口的时候,宋知意已经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去了。。。
“行了,你好好帮他按吧,小心点儿,别按断了。。”
戚忘,“。。。。。。”
宋知意的马车快速从戚忘身边经过,马蹄扬起的尘土呛的他咳嗽了好几声,戚忘觉得自己真够委屈的,他们夫妻吵架,都迁怒自己干什么。。。
戚忘垂头丧气的坐在另一辆马车的车辕,里面的戚逾白闷闷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她。。。先走了?”
“您都坐在这儿了,少夫人能不走嘛?”戚忘挥了下鞭子,没好气的回答。
戚逾白一噎,半晌才又问,“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说了让我按摩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你的腿按断了。。。
不过他要真的将原话学给戚逾白,怕是自家世子能气的喷出一口血来。。。
戚忘摇摇头,又想到世子还在车里,看不见自己的动作,紧跟着说了句,“没说。”
车里终于安静下来,戚忘又叮嘱旁边赶车的车夫别将马车赶的太快,毕竟刚才说了要在车上帮世子按摩来着。。。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戚逾白下了车直接让戚忘将自己推到了书房,“去跟院子里的丫鬟说一声,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就不回东院用饭了。”
戚忘心里叫苦不迭,这怎么连饭都不回去吃了?心里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到了东院。
一进院子,门口站着的小丫头就准备往小厨房去通知,却被戚忘叫住,“哎哎哎,等会儿。”
小丫头莫名其妙,“我去通知小厨房摆饭啊。”戚忘朝她摇了摇头,往主屋那边去。
屋子门口守着的丫鬟朝里面通报了一声,就掀开帘子让戚忘进去了。刚才还一脸苦闷的戚忘在跨过门槛的一瞬间变换了脸色,他笑着跟宋知意打招呼,“少夫人。”
宋知意抬眼看见戚忘,不经意的往他身后瞅了瞅,这才又重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嗯,怎么了?”
戚忘陪着笑,“世子这会儿有点儿军务要处理,这不是怕您饿着,就让我来告诉您一声,让您先用饭,不用等他了。”
宋知意被这蹩脚的借口直接给气笑了,“呵,是吗?”
戚忘回答的特别没底气,“是。。。是啊。。。”
“怕是皇上今天都不批奏折吧,你家世子比皇上还忙?”
戚忘,“。。。。。。”
“行了行了,爱吃不吃,我才懒得管他干什么去。”宋知意朝戚忘摆摆手,“让你家世子赶紧好好处理军务,谁让他比皇上还忙呢。。。”
戚忘倒是想替自家世子正名,但少夫人说的也没错,朝廷所有官员都放假了,怎么就他家世子有军务要处理呢?他擦了擦额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的汗,低着头退了出去。
院里的小厨房得了吩咐,陆陆续续将准备好的菜依次端上来,宋知意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这一大桌菜,心中更是憋闷,便朝旁边的茱萸勾了勾手指,“你也坐下吃吧。”
茱萸一脸惊恐,“这。。。这不行。。。”
宋知意扯住她一把拉到了凳子上,“这有什么不行的,以前我们也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这一大桌子要不就浪费了,古人有云-浪费可耻。”
主仆二人一起在桌前一起用饭,明明今天的菜色比往常要丰盛的多,宋知意却吃的很少。茱萸看着宋知意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试探着问,“少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知意摇摇头,有些出神的看着那道鲤鱼烩,耳边忽的响起两人的对话。
“啧,你怎么这么爱吃这个菜啊,每顿都要让做这个。”宋知意有些纳闷的看着不知道已经出现过多少次的鲤鱼烩。
戚逾白刚好夹了一块,正吃的美呢,嘴里含糊不清道,“我那时候总在边境上,那边干旱,想吃鱼可太难了,连军营里的厨子都发明了个新的面食,叫面鱼,”他说着还笑了笑,“那哪是鱼啊,顶多算是面疙瘩,不过我还是喜欢吃,每次吃的时候我就把面鱼想象成鲤鱼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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