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位始终都待在一旁,未曾开口的萧军医,不由得正色道:
“姑娘,你这技术是和谁学的?”
夏南鸢痛的未曾答话,而他却已经朝谢云络道:
“云络,方才,我以为这姑娘是在慌乱的情况下拔了这人胸口上的刀,生怕他会因此而大出血。却没想到,在我检查后发现,这人刺穿的血管已经被人完整的缝合,就连堵住气管的淤血,都已经疏通。若真是她干的,在方才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能迅速的做完这些,简直难以置信。”
夏南鸢朝他解释道:
“我外公虽说是仵作,但青州地处江南,蛇虫众多。我曾多次看到他为被咬伤的百姓缝合伤口,甚至于谢大夫人也会让他帮忙,去治疗练武而受伤的士兵。后来,我外公将这些开刃缝合之术汇编成了书,之后我去了京城,无聊时总会看书对着厨房里打过架的鸡鸭诊治,久而久之,也就会了些。”
她尽量避免说出一些与谢景瑜有关的事。
大抵是只顾风花雪月的爱情不值钱,她为了他练武被人打伤后的那句“在我功成名就之时,我要你成为我最幸福的妻”,而傻傻的以为,只要她抛掉了矜持,拿起了刀具,就能为他排解伤痛,成为他建功路上最需要的妻。
他武举成名前,她偷偷地为他买糖衣,他喝着很苦的跌打损伤药,说她是世上,最知他心的姑娘。
可他武举成名后,京城的官道上,她妹妹故意在她的面前对他展露出笑颜,他却抛下她,与众人一起,对着她妹妹,夸耀着世间最美的话。
没有人知道她被妹妹与继母嘲笑了多久。
他却道他这辈子一定要比他的七叔强,原来他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大街上就能找来的医,而是一个能提携他的妻。
他会娶她,但不是现在。
他让她与其练着医,不如学会如何巴结着妹妹,讨好了继母,虽然苦,但受得了讽刺,做好了,也是她面上的光。
夏南鸢抬了抬眼,将一股酸涩强行憋了回去。这时,谢云络看了看她,沉默了一瞬后,终于开口道:
“即是如此,我要这么多会开刀的人做什么?且不说我如今赋闲,就算在战场上,军中多的是可以行创伤术的大夫,墨逸就是其一。我何苦要为自己添个麻烦?”
谢云络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而夏南鸢却抬头,看着他道:“听闻七叔此次剿匪,手里的兵也是损失了不少。若是一些将士,伤口出血太大而缝补不住呢?亦或者,伤到了重要器官比如心和肺,你还能用针线,去直接缝吗?”
“若是如此,那便是天意,你又有何办法?”
他许是有些乏了,突兀想要离开,而夏南鸢却一把拽住他袖口道:
“自然是研究出一种胶水,既能将伤口粘牢,又能被人体吸收。”
?
一瞬间,不止是谢云络,就连一旁的萧墨逸都呆愣在原地。
药水?
谢云络突然一阵冷哼,直接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简直是荒唐。”
夏南鸢却正色的看着他,这药水是她外公书里记载的,也是他毕生研究的,她从不觉得这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