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场政变死去的人被你安葬在这,到了秋天,还真是寂静的有些冷清。”
夏南鸢跟着前面的两人往山上走,谢云络她身边轻扶着她。
他们几人是来祭拜的,毕竟那场宫变中,死掉的不止是谢家的人,还有赵家,以及沈家的家眷。
谢云络一边将他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一边帮她看着脚下的石子道:
“正是因为冷清,我才将人安葬在这,他们生前被人胁为人质,喜欢他们在死后,能不被外界所打扰。”
夏南鸢点头,谢云络依旧扶着她道:“说起青州,我还未曾带你回去见见爹娘。”
“你还说呢!”
夏南鸢突然嘟起了嘴。
“从我认识你开始,带我回青州城这句话说过多少次?可结果呢?我看,小皇帝一天不长大,这青州城,我们是一天都回不去了。”
自从小皇帝登基后,谢云络一跃成为摄政王,堆成山的奏折如潮水一般朝他涌来,一边要处理好皇位更迭的问题,一边还有整顿苏家渗透的官场,这半年来几乎就没有歇息,恐怕如今陪她的这几个时辰,都是他通宵换来的吧。
夏南鸢嘴里说着不满,心里也是十分的心疼,毕竟她的夫君再厉害他也是个人,是人怎么可能不累呢?
谢云络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关怀,于是笑着将她搂紧怀里道:
“那可不一定,如今姐姐成了太后,萧墨逸为着进宫成了御医。皇帝他身边不缺人,没准日后,朝廷之上能再出一个有能力的人,分担我的职责呢?”
“那就祝您早日培养出这么厉害的纯臣吧!我也好能去青州,找大嫂玩了。”
自京城之事尘埃落定以后,谢大夫人就回了青州,守着她夫君的墓地。
谢云络虽说他是傅家的血脉,但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谢家人,这点怎么也不会改变。
而青州城里,谢景瑜已经疯了,谢家的血脉,也只有靠他来延续。
谢云络同赵衔他们祭拜完,带着夏南鸢又来到一处寂静的山丘上。
这里便是葬着孙秋葵,在山腰上望去,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坟头,却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符合她生前的性子,不喜欢奢华的张扬。
夏南鸢每每来到这,她的心里总能浮现出孙秋葵的音容与相貌。
她是她这些年交到的唯一的朋友,夏南鸢手里握着两枚她方才在山路上摘下的山柿子,据说这红彤彤,一看就很甜的山柿子,是孙秋葵当年在山寨里,最喜欢缠着她爹去给她摘来吃的了。
她的坟头总是那么的好认,是栽了一棵杏树的地方。
夏南鸢跟谢云络过去,却突然看到那棵杏树下好像还站着一个人。
“奇怪,这个时辰玉郎应该去山下义诊,不应该在这啊?”
当时,孙秋葵用命想要换来玉郎不要再杀人后,玉郎想到要自杀,用的就是射中孙秋葵的那支箭,却在关键时刻,被谢云络打掉。之后,谢云络命玉郎给孙秋葵守灵,终身不得离开这座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