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并用,她只希望自己能能再爬得更远一点,可这回任她如何拼命,她都觉得自己再也动不了了。
黑暗笼罩了她。
她不知昏了多久,醒来时好像连天色都分辨不清,混沌阴暗,是快到晚上了吗?
麻劲过去,又恢复了些力气,可五脏六腑却像要摔碎了,不说移动,连呼吸都是疼的。四肢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血迹遍布了几乎每一寸肌肤。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天就快要黑了,此处地势低平,除了树木灌丛,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物体。
若是有怪物来袭?
那她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
她毫无头绪地向前爬着,痛得快要咬碎了牙齿。满嘴都是血腥味,就算再多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当她爬到一个小坡时,左手摸到了一根较为湿润的长条。
这是?藤曼?
她下意识扯了扯,那藤曼仿佛一个机关,连带着它后面的整片植被都被拉开:
一个洞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洞穴里传来的空气并无特殊的味道,应该不是什么大型捕食者的住所。她屏住呼吸,左手抽出了一只银箭,如果真有什么,那就同归于尽吧。
好一会,里面都没什么反应,再加上刚才藤曼的茂密程度,安德洛墨达这才确认这个地方应该空置了很久。
她慢慢爬了进去,那藤曼好像有意识般,又渐渐合拢,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屏蔽了一切窥视的目光。
倒也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了。
黑暗重新笼罩了她,但她却觉得有几分安心。那些人应该找不到这里来了。
回忆起那三人恶心的面孔,安德洛墨达不免后悔自己的轻信。她居然没有料到他们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还想着那些肮脏的事。
不过,克雷翁最多还能活两天。
经过海水的浸泡,短刃上的剧毒也许不会让他立即毙命,但那可是母亲嘱咐家乡最强大的祭司为她专门炼制的。即使沾了水,凡人也不可能躲过一劫。
她笑笑,就算真的死在这里,她也拉了一个垫背的,不亏。
摸摸布袋,里面就只剩一个果子了,其他的应该已经掉落在逃命途中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并不干净的衣摆擦了擦,小口小口地吃了半个,又忍着饥饿,将剩下半个放回了袋子里。
不能一下吃完。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她就不饿了。
然而,她半夜就被一阵忽冷忽热给弄醒了。头重得仿佛绑了个铁球,明明躺在地上,却找不到任何支点,任凭这重量把自己的脑子从中掰开。眼睛则是热得想要喷火,无论是闭上还是睁开,热度却是愈演愈烈。
喉咙干痛无比,苦涩的味道横行在舌尖上,就连先前的铁锈味都得退让三分。
寒风无孔不入,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她。她努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把布袋披在背部裸露的肌肤上,试图让自己更温暖些,可这显然是自欺欺人。
其他还有布料遮盖的部位也没好到哪去,在一整个人止不住地打冷颤。白天行动时,她还嫌穿在身上的短衣太热了,现在却恨不得衣摆再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