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显静默下来的面容,花千遇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尽是凉薄之色。
她微笑着,寒暄的说道:“我来延城已经有几天了,不知法师是何时来的?”
法显嘴唇轻启,神色冷淡的说道:“贫僧是在大会前一天,才将将赶到延城。”
花千遇轻轻的呀了一声,疑惑的问道:“怎的来的如此之晚。”
她走之后,商队也应该立刻启程了,按理说不应该来这幺晚才对。
法显出口的声音又沉了一些,他道:“有人死在了乌垒,同行之人自然是要接受调查的。”
花千遇面露了然,事不关己说道:“原来是这般。”
她又随口问:“那事情有结果了吗?”
法显看着她风轻云淡的脸,他抿了抿嘴唇,沉声说道:“未找到凶手,便草草结案。”
花千遇唇边的笑容一下子扩大了。
让她稍感意外的是,法显竟然没有告诉官府的人,那些强盗是她杀的,亦或者他知道,即使说了,也抓不到她呢。
况且那些强盗本就该死,所以官府的人,才不会往深处追究,短短几天就立案了。
她叹了一口气,虚情假意的说:“那还真是可惜了。”
一旁站着的常慧和常悟都看不下去了,她这幅自鸣得意的样子。
常悟眼睛一瞪,呵斥道:“女施主,你此言也太过分了。”
他这一发火,倒是颇有几分金刚怒目的神态。
他走上前去要和花千遇理论一番,而后者则是面带浅笑的看着他,眼底却凝聚着的阴云。
法显伸手拦住他:“常悟。”
常悟停下脚步,回头看法显一眼,法显对他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和人起争执。
他只能狠狠地瞪了花千遇一眼,依言退下了。
花千遇瞥了一眼常悟,悠然的说:“法师怎幺这幺大的火气。”
常悟气不打一处来:“你……”
法显赶在他的话之前,说道:“不知施主来此,是所谓何事?”
“也没什幺事,只是见到了熟人,过来打声招呼罢了。”
花千遇又不打草稿的胡诌道:“这几天法师在台上的辩经我都看了,当真是精彩绝伦。”
法显擡眼看她,神色莫名。
他知道花千遇只在第一天上午站了片刻就离开了,接下来几天一直不曾过来,直到今天下午,才见到她的身影,看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去买了几个肉串吃。
对上法显直直望过来的清澄目光,花千遇心中免不了升起一丝心虚感。
她刻意的转移话题,无不赞扬道:“法师果真于佛法一道造诣深厚,连续四天应对百人也不曾落败,实在是令人佩服之极。”
所谓的佩服之极她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就连与人恭维她都懒得去想新的言辞,由此可见其心之敷衍。
法显淡然的回道:“施主过誉了,这世间佛法精湛的僧人不知几何,远不止贫僧一人。”
花千遇叹声道:“说的也是啊。”
其后,她又一脸忧愁的说:“我本来还真想着法师若是落败,该怎幺安慰法师呢,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这个安慰一词,听在法显耳旁怎幺听都等同于奚落。
他平静的说道:“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