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许意阑记得清清楚楚,她当时在学校寄宿,半个月放一次假,那天是周五下午,她回家打开门,在玄关处看到了一双不属于爸爸的鞋,卧室里还穿来嬉笑声,苏蔓婷撒娇让对方给买最新款的包。
当时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倒流,最后也没敢上前一步,默默地关上了门,在城里的新华书店坐到了晚上。
这些话,许意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她也不想再说了。
最开始没有勇气说,到头来也只能硬生生地让这事烂在肚子里。
从那时的她,就收到苏蔓婷的影响,觉得女人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能走很多捷径、达到很多目的。
所以她打算报复苏蔓婷的时候,也选择了这条路,堂而皇之勾引自己的哥哥。
只不过,她比较幸运,恰好遇到了一个爱她的男人,珍视她,重视她,教她自尊自爱。
许意阑穿上鞋,径直推开了门。
梁秉词正倚在门口等他,他手上夹了一支烟,老样子应该是刚抽没多久。
梁秉词见到她出来,把烟掐掉,张开双臂。
许意阑扎进他的怀里,在他胸膛前蹭了蹭,仰着头说:“我想回家。”
查岗
许意阑看着男人的眼睛,鼻息间还夹杂着淡淡的烟味。
她突然心下一惊,似乎明白他这次带她回家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比她更明白,她需要与苏蔓婷做一个割舍,他也自然知道他那些下马威立下之后,苏蔓婷和梁伯庸一定会拿许意阑当突破口。
梁秉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好。”
男人抬眸,恰好透过门缝看到站在屋里的苏蔓婷,他摸了摸许意阑的头发,“你先下楼等我,我还有些话要说。”
许意阑偏过头看了眼苏蔓婷,忍不住拽紧他的衣角,低咕着说:“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当着你的面怕你心软。”他说。
许意阑抿了抿唇,踮起脚尖,梁秉词配合着弯下腰来,“那好吧。但是,你别对她赶尽杀绝,她毕竟是我妈,我这条命是她给的。”
梁秉词闻言,摸了摸她的眉毛,她脑子里一天天的指不定都在想些什么,估计是看早年香港的警匪片看多了,还不要赶尽杀绝。现在是文明社会,他是混蛋卑鄙了些,却是个文明守法的好公民,杀人放火的事做不得。
“放心吧,说两句话就走。”
“那好吧。”
许意阑先自己一个人下楼了,她无聊地扫视着这个家,恰好看到楼下的佣人正在给客厅里的绿植浇花。
许意阑便凑到一旁,抬手摸了摸富贵竹的叶子,这绿植是苏蔓婷最喜欢的植物,单纯因为名字寓意好。
她接过佣人手里的浇水壶,“给我吧,我来弄。”
“小姐,你去歇着吧。”
佣人自然也知道家里变天了,最近家里一片死寂,梁先生一直在医院,苏太太也总是莫名其妙地向她们发脾气。现在看来,倒是小姐还是纯真热情的样子,以前她就总喜欢忙他们做一些手头的活儿。
“没事,我来吧。”许意阑对她笑笑,娴熟地把着七八盆花浇完,她蹲在富贵竹前,看着翠绿欲滴的竹叶上的水珠滴落。
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梁秉词和她说:“走吧。”
许意阑站起身来,拉住他的手,边走边问:“哥哥,你和他们说什么了?”
“商业机密。”
许意阑显然不信他故弄玄虚,就算是商业机密他也压根不用避着她,因为她一个妥妥佛系文科生,是真听不懂那些东西。
“是什么?你快说。”许意阑耍赖,故意撒泼不往前走,抻着他的胳膊往后拉他。
梁秉词轻哂一声,弹了下她的额头,“我问问苏阿姨你的情史。”
许意阑觉得就离谱,她有哪门子情史。更何况,依照她们的母女关系,就算她当年真早恋了,也得想方设法瞒着她。
“我妈怎么说?”她顺着他问。
梁秉词轻笑一声,表情有些晦暗,“没怎么说。”
许意阑就当他是在开玩笑,也没听出来他是在阴阳怪气,被他塞进车里后就自顾自地放了首歌曲,然后跟着哼唱。
她今晚心情不错,吃的好,糟心事也解决了,最重要的是,她和身边的男人和好了。一想起他今晚把她拉到主坐上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也太爽了,她这辈子头一次爽到这个份上,简直是扬眉吐气。
再加上这首小甜歌悠扬的伴奏,她简直觉得她坠入了爱河。
以前没好好和他谈过恋爱,以后通通都要补回来。
梁秉词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攥着她的手。她不老实,手总是乱动,耳边还回响着她清冽的歌声,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她,这么美滋滋的,是忘了盒子里那个小狐貍发箍和“情书”了吗?
梁秉词想起那东西又有些不爽,但他又没理由发作,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太过小肚鸡肠。
他还不愿意丢这个脸。
所以男人沉闷了一路,直到回到家后,许意阑一边换衣服一边撒娇问他:“我是不是可以重获自由了?”
她套头把睡裙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瞌睡。正好快要到夏天了,北城有不少展,还有演唱会,她决定趁着不上学,报复性看一下。
梁秉词轻“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他知道她不会走了,便格外宽容。
许意阑抱住他的腰,踮着脚尖啃了下他的下巴,“我爱死你了。”
梁秉词被她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调侃着问:“再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