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打趣着说:“你这算什么?早恋?”
“你别乱说!”许意阑不自觉地把音量提高了些。
其实这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真有些急眼了。他不知道于她而言这种玩笑开不得,尤其是不能落到苏蔓婷的耳朵里,否则倒霉的又是她。
梁秉词抬眸,轻声说:“晚上和你这个学长吃的什么?”
其实从她凑近他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烧烤味,在店里烟熏火燎的,气味都腌进布料和发丝了。
那些地摊货他都是不屑吃的,味道也不喜欢闻。
可难得,他这个哥哥还算是比较迁就人,允许这个不听话的妹妹上了他的新车。
“还喝酒了,嗯?”梁秉词轻笑了声,“阑阑,你可不像昨晚那样乖。”
许意阑胸口剧烈地起伏,不知是怕他在苏蔓婷面前拆穿她,还是气他故意为难她。
她和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许意阑的语气软了下来,眼尾染上淡淡的红色,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哥哥,我没有早恋。我今天只是和社团里的朋友们一起吃顿饭,因为放假后大家就要回家了,现在不聚就得下学期了。我喝酒也是因为大家高兴,就喝了一点儿。”
“而且,昨晚,我不是也陪你喝了杯嘛。”她悄无声息地把他拉进一个阵营,企图得到他的怜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苏蔓婷和梁伯庸。
梁秉词轻哂了声,“嗯。”
许意阑抬头看他,又默默收回了视线,轻喘了口气。
“阑阑,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梁秉词突然开口问。
这个问题,许意阑现在可太有话语权了。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佛口蛇心、目中无人……她能罗列出一堆难听的词来形容他。
“挺好的,哥哥很照顾我。”她这样说。
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虚伪,虚伪得就像苏蔓婷整日装出一个豪门贵妇一样,令人作呕。
梁秉词只在心里发笑,他以为回了梁家,他只需要处理虚伪的父子关系,只需要应付假心假意的未来继母。
可没想到,还有个能装会算的妹妹。
这丫头虽然年龄不大,可比较鬼头,能屈能伸,纯洁的双眸染上世俗的肮脏,就像她身上这条染了烧烤味的裙子。
不过,他倒没什么好批判她的。
因为,本质上,他也是这种人。
梁秉词笑了笑,“没在心里骂我,今早差点耽误你考试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梁秉词把车窗放下了些,“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想让你迟到。可阑阑,你和同学大晚上出去鬼混、还喝酒撒谎,这是明知故犯。”
兜兜转转,话题又回到了。
许意阑像是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硬生生地扯了扯嘴角,敌意地看着他。
她现在都懒得掩饰了,直白地问:“你是不是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