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阑活了十八年,把对异性的期待和憧憬全部寄托在了郁正晔身上。那是她从初一青春懵懂就喜欢的男孩子,即使后来很多年没见,可他的那封回信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
她以为他们两个是云泥之别,生活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却没想到居然能在同一个社团相遇。
大学一年左右的相处,从刻意的疏离到渐渐暧昧,这种感觉的变化让她掉进了蜜罐之中,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涌现出一些曼妙的想法。
可就在今天,她要斩断这种想法了。
她清晰地知道,过的那些只是奢望。
学长很好,好得让现在恶毒的、充满报复心的她不敢玷污。
许意阑扯了扯嘴角,却不料撞到了梁秉词的身上,她手中的伞也差点受力脱落。
梁秉词蹙了蹙眉,给她拉开车门,“想什么呢?”
许意阑连连摇头,抬腿想要坐上去,却窘迫地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了、脏透了。
她咬唇看了眼梁秉词,知道他一向有洁癖。
梁秉词轻哂一声,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他膈应些什么,那刚刚让她上楼换身衣服她还无动于衷。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脏裤子,顶了顶后槽牙,“进去吧。”
许意阑轻“哦”一声,拖着湿透的身子挪进副驾驶。
梁秉词给她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途中他还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慈悲心大发,要收留她。
她亲妈都狠得下心不要她,他在这充当什么滥好人?
男人做到驾驶座,看着缩成一团不管乱动的许意阑,抬手拿了包纸巾塞给她。
许意阑感激地接过,抽了两块纸擦拭自己的脸颊和胳膊,奈何身上的水太多,纸巾瞬间就湿透了。
梁秉词懒得再看她,发动了引擎。
途中,他又听见她在打喷嚏。
男人侧过脸看了眼她,头发还是湿的,偶尔有水珠顺着脸颊流到白皙的脖颈,最后藏进衣服里。
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着皮肤,将她的身体勾勒得淋漓尽致。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抬手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只有他知道,他的嗓子有些发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加紧。
车行一路,碾压过无数的水洼,终于停在了别墅前。
“下车。”男人的口气像是命令。
许意阑看了他一眼,推开门,撑着雨伞紧紧跟在他身后,像上次那样。
回到家,梁秉词就把她扔给了桐姨,转身坐下慢条斯理地擦镜片。
许意阑依依不舍地跟着桐姨上楼,住进了上次的那个房间。桐姨也没多问她这是怎么了,给她放好热水,找了睡袍,就下楼了。
许意阑站在镜子面前久久地发愣,看着自己枯燥的发丝,看着那张虚弱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