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凉意就这样侵入了季望舟的整个口腔,而后,藉由各处神经充斥他的大脑,太阳穴里的经络似乎都瞬间僵硬了。
他接受不了这么凉的东西,拉开明竹把糖吐了出来。
明竹看他反应笑坏了,“吃不来薄荷糖?”
季望舟冷盯了她一秒,这会儿思想能成功运转了,但他也不准备退了。
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揽住了明竹的脖子,他歪了歪脑袋,把碍事的眼镜摘了,低头深吻下去。
凉意还在,但不再那样刺激大脑,他用舌尖刮她舌肉的每一寸,薄荷味、青柠味全在他鼻腔的周围打转,他还听见了她的喘气声,自然也听见了自己的喘气声。
两个人的姿势随着吻的深入换了,明竹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静止不动,而季望舟另只手则圈住了明竹的腰,他发觉,她真比自己想象中瘦太多了,甚至能摸到清晰的骨骼感。
嘴唇紧贴,舌肉相覆,这是极为亲密的距离,对于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来说,更是极为不恰当的距离。
而他们俩都没有管这种怪异的感觉。
水流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会不自然地交汇的,更遑论是这世间有情有欲的男女。
明竹微微给眼睛睁开一条缝,那条缝隙里,季望舟的双眼紧闭,他的睫毛深深地覆盖下来,乌黑浓密。
她又闭起了眼睛,享受这种让心一寸寸被电流刮着的悸动感。
他们后方的这个窗子外是一座座的青山,湿漉漉的雾气早就散了,唯有苍翠的树木绿意盎然。
万物都静着,都不忍打扰这一对忘我的男女。
明竹大学时曾与人接过一次吻,但那时没有获得一丁点的享受滋味,她只记得那个学弟手不规矩,让她非常不适,于是很快叫了暂停,转头就把这人删除拉黑,再没见过。
她也不是完全的视觉动物,她更重视契合度。
而现在的感觉告诉她,他们很契合,起码在生理方面是这样,因为,她竟想让他更主动些,想让他再触碰下除了唇以外之处。
她将身体贴近了一些,也就是这一下,脑子里嗡一声。
“季望舟。”明竹含糊地叫了他一声。
季望舟想去捉她收回去的舌,低低应:“嗯?”
这一次,他们是互相索求,季望舟被气味所迷惑,自己都未曾发现有什么在逐渐发生变化。
明竹今天穿着一件莫代尔棉的贴身裙,薄薄一层,所以,她察觉到了。
她轻轻地:“你好像……”
还没说完话,舌尖又被缠绕住,像一根无休无止生长的藤蔓。
她上一回就知道他的吻技很好。
她于是就用腿碰了碰他。
剎那间,刚刚察觉到的反应变得更为明显。
但是,也几乎是同时,来自外部的那股神经的顿挫感脱离了她的感知范围,唇边的气流戛然而止。
一声咳嗽响起。
季望舟低头抓了把头发,而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掰斜了明竹的身子,借着空隙大跨步越过了她。
明竹明白过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