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看着人从柜台内走出来,一双长腿被隐在宽松的黑色运动裤之下,她才发现自己穿着的这条裤子和他身上的是同款,只不过她是灰色的,于是低头笑了下,接着把视线继续停留在他那张没表情的脸上,越来越有趣了。
她后脑勺完全贴着墙,昂着脸继续说:“我吧,还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开始做出说明,抱着手,任烟头的火光自己在空气里明灭,“如果你的身边确实存在上述身份的人,那么我要和你做爱的话,她们可能会找上我,为了一个男人趟浑水不是我的作风。”
季望舟听着她一口一个“做爱”,居然习惯了,伸手搔了搔耳垂,“继续。”
“如果你有女人,嗯,你知道我指的是情人,她倒可能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不过嘛,一个需要找情人的男人,性欲太强,也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
她又把烟嘴叼上唇,深吸一口气,从鼻腔里吐出气息,“我这人喜欢自己掌控全局。”
这一环扣一环的,季望舟反倒是听得内心平静了,他们之间相隔大概五米远,互相对看之下,都能看见彼此薄情的眼神,他轻笑了下,“你觉得,你可以掌控我。”
不是问句,没有上扬语气,尾音下落。
明竹说:“没这么觉得,所以才想试试。”
季望舟收了笑,“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可惜,”明竹垂了头,将烟在垃圾桶上的灭烟处捻了,一丢,“你错了。”
如果真聪明,她就应该预想到对话框那头的人会说没空来接她的话语。
虽然他说得并没有那么直接。
她想到删除好友前再进入眼帘的那句话。
——[竹子,对不起啊,我在外面出差,你能不能问问别人?]
他可能忘了,他们俩有共友,共友今早还发了条朋友圈,一张图片拍到了人和散落在桌上的酒瓶子,他们昨晚玩了一个通宵,背景是他家的沙发。
他就是在那里说喜欢她,想照顾她一辈子的。
当初有多深情款款,现在就有多让人恶心。
“我没那么聪明。”她说。
“嗯,看出来了。”季望舟这样答,说完,拿着木匣转了身。
明竹不想矫揉造作地做多愁善感的人,矫情不是她性格。因此也没对季望舟接的这句话生出多少不满。
她反倒觉得他的不顺从和疏离十分有吸引力。
站久了,她感觉触到地板的左脚脚底冰凉,于是看着背影“诶”了一声。
右脚还是使不上力,她重一脚轻一脚地走,最后被一个突然的回身给吓到踉跄了一下。
季望舟没扶她,她是自己去寻找支点的,手受惯性影响搭上了眼前人的胸膛,一扯,落开一个扣,露出里面的小麦色皮肤。
她甚至闻到了他衣服上的阳光味道,清新而又干净。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身躯好像可以笼住她。
她顺势而为,手掌张开摸了一把,是硬实的,能感受到肌肉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