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昨晚,他给方雯去了一通电话,因为临时找场地是件困难事,而方雯恰好经营一家画廊,画廊最近的展览布置为古朴清淡风格,里面有个封闭空间适合谈事,仅需稍微调整布局和装饰便可使用,他向方雯提出了请求,也很快得到了同意。
不过给出的条件双方各有不同,他说的是金钱,而她要的是情感。
他说隔天细说,只想着先将眼前遇到的关给过了。
只是没成想,今早上他们约定了时间后他要出发时,这场雨没给他半点情面,糊了整面前挡风玻璃不说,去的路上,还遇上一个小的山体滑坡,山坡上的落石和泥水一块儿滚下来堵住了前行的路。
幸好路面够宽阔,他撑伞下车略微清理了下障碍物,可也就是准备回身上车的那须臾功夫,山坡上被卡着的那些积压的石块又一次下落,这回便没那么幸运,头被砸伤,脖颈处被尖细石子刮破。
也就是这样,他带着伤处理了空间布置又接待了人,最后是被方雯硬拉着去了医院包扎了伤口。
季望舟隐去了诸多细节不谈,只说:“而她,的的确确,在今天又帮了我一次。”
“深层次地付出……”明竹琢磨了下,随后回想起方雯的话做出猜测,“她要你和她结婚?”
“是。”
两个人有来有回地对话。
“那就怪了,她帮你忙,你倒打一耙?”她感觉季望舟是在胡诌。
既然都利益至上了,说到结婚反就放不开?
不过又转念,他骗她,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做生意的人,求利是本性,但,”季望舟坐直了,直视明竹,“心,不卖。”
他的沉笃语气把明竹下一句想说的话给吞噬掉。
他继续说:“结婚,是件需要走心的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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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竹反应过来,嗤笑一下,这回是嘲笑,“婚姻在你眼里这么神圣?”
季望舟浑不在意她的表情,兀自低头去看地板上掉落的一个银色物品,“是。”
他没说假话。
从小便是孤儿的他一直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家庭。而在十几岁的时候,他也确实遇到过那么一个令他内心生发波澜的人,只不过,因为时机不对和性格差异,最后连恋爱的点都没摁下去就错过了。
就在去年,那个人结婚了。
他收到请柬之后还去参加了婚礼并送上了祝贺,其实时隔多年,他早就释怀了,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过结婚得从心的原则在他这里始终不会改变。
“有什么问题么?”他低头捡起那个银色物品,很小,是一个钩子形状,“你的?”
两人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近,一左一右的对角线,明竹看不清他手掌里的东西,“你凑近点。”
季望舟不理她,放到一边桌子上。
明竹也懒得动弹,他的床比自己的舒服多了,床品是真丝的,触感很好,透着清凉。
所以关于这个银色钩子的话题就这么止住,明竹说:“没什么问题,但你让我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