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现在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名声这东西,将会像报复一样,一跟她就是一辈子,而这辈子只到她死为止。
姜玉白在蜀中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翌日一早她就准备跑路,毕竟在蜀中已经停留了太久,彼时缪凡回来了,他带了一个消息给向初。
向初叫来姜玉白,看着她挺拔的身姿,对她说道:“我要回一趟天山门,缪凡会陪我一起回去,如今你已痊愈,就不便在我身边多留,我自知你也是个野性子,不过,我有一件事还需你去做,此事完成,我们两清,以后在外,也不用说我是你师父。”
姜玉白听向初这么说,心中倒是有些不解,因为她没想到向初愿意放自己离开,还以为他会让自己和他一同前往天山门,处理他的家事。
向初见姜玉白面上有些不解,从怀中逃出一个短笛,交到她手中。
“你帮我办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替我找到我生父,杀死他。”向初说这话时情绪极为轻松,姜玉白看着手中的短笛。
“可我要去哪里寻他。”
“缪凡之前已经去打听了一些,应该是在玉门关外,其余的,就靠你了。”
姜玉白答应了向初的要求。
她知道,他不允许任何一个野人来给自己当爹。
这是向初一生的污点。
在浓雾笼罩的清晨,天山门前,翠绿的松林被薄雾轻抚。姜玉白和向初的脚步在这宁静中显得尤为响亮,二人停在山脚下,向初与姜玉白告别,并且嘱咐她今后不要在江湖上提及自己的姓名和她与自己的关系。
说完也不给姜玉白回应的机会,带着缪凡向山上走去。
姜玉白从山脚拐到另一条路,那条路是一路向西行的,这时她看见一个带着毡帽,身穿青灰色短衫的少年牵着一头小话驴站在前方。
“姜少侠!”少年开口,声音清澈,姜玉白看着他有些许狐疑,用手指了指自己,“姜少侠,我就是在叫你。”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这是……”姜玉白双手抱胸打量了他一番,摸了摸下巴不解的问道。
“少主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要赶很远的路,这便是给你的分别礼,还请收下。”少年说完,头也不回的钻进一旁的树林,很快就没了踪影,姜玉白手中牵着这头小花驴,脑海中却想起了姚子鸢临别时与她说的话。
姜玉白骑着小花驴一路向西,荒野寂寥,寒风呼啸,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看见远处有一家客栈,灯火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仿佛一颗孤星。
走近了一瞧,客栈外的招牌上写着“平安居”三个字,字迹有些陈旧,却仍清晰可见,这座客栈孤零零的立在这里,显得有些冷清,姜玉白觉得有些异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路途遥远,找个地方歇息也是好的,便也想不的得那么多。
她将小花驴拴在客栈前的马厩里,方一入门,便有一股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令她眉头不禁又是一皱。掌柜的是个面带笑意的中年男子,他的笑容恭敬谦和,却让人莫名感到几分寒意。他上前招呼道:“客官,路途遥远,快请进!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他说着,眼神却在姜玉白身上打量着,似乎在揣摩她的来历。
姜玉白故作不在意,淡淡地说:“住店,再给我上些热酒和饭菜。”她的目光扫视着客栈内的每个细节,注意到几名壮汉三三两两地坐在角落里,他们目光阴鸷,腰间隐隐可见刀剑,显然不是善类。
姜玉白心中已有了几分提防,但面上却毫无异样。
掌柜的应声而去,没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酒和几道简单的饭菜便端了上来。姜玉白尝了一口酒,味道平平,却在舌尖感到一丝怪异。
察觉到酒里似乎被掺了些轻微的麻药,但浓度不高,似乎只是为了让人放松警。姜玉白说了一句好酒,心想这般低端的手段连她都不用了,没想到这些人还在用,她趁老板回身的时候,将酒不经意倒在桌子下面。
入夜后,姜玉白独自回到房中,她并未将门窗完全关紧,而是留了条缝隙,让她能随时察看外面的动静。她心中清楚,这家客栈绝不简单,很可能是一家黑店。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时分,一股淡淡的烟雾从房门下方悄然渗入。姜玉白只觉一阵昏眩,迷烟的气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暗叫不好,想要运功驱散,却发现迷烟的药性极强,迅速地让她四肢无力,意识逐渐模糊。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就在她意识模糊的瞬间,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几个人正朝她的房间逼近。姜玉白心中一凛,虽然身体渐渐失去知觉,但她的眼神依然冷冽如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机会反击。她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道:“就凭你们这些宵小之徒,也想算计我?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手段!”
说完,便两眼一黑,一头载在了地上。
姜玉白在一片昏沉中渐渐醒来,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她下意识想要起身,但双手双脚被粗糙的麻绳牢牢捆住,身体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绳索勒得更紧。脑袋还有些发沉,她回想起昨夜的景象,然后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
四下望去,这是一间阴暗逼仄的屋子,窗户破旧不堪,透过裂缝漏进了几丝微弱的晨光。她努力动了动身子,绳索摩擦皮肤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沉重而缓慢。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肥胖的中年汉子跨了进来,他眼睛狡黠,脸上带着一抹冷笑。姜玉白心中一紧,暗自凝神,但表面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