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兴奋。
所谓游学,就是出宫郊游。
这里头,就属谢琏最是激动,按照宫中规矩,公主是不能随便出门的,所以当时散学后,她拦住众人的去路,指派大家必须在今日有个答案。
平常,谢琏来听课大都随心,来得最晚不说还偶尔捣乱,宁雍对此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大抵习以为常了。
哪知,今日授学还没开始,白翊许跟着两位皇子散了朝会,直奔墨学堂,瞧见人,拉了崔宥眠便往外跑。
崔宥眠了解到来龙去脉,仿佛天斗要塌了,这样的感觉还有一次。
那是多年前母亲不知因何入宫,却突发旧疾。
而那段时间崔岐驻守在外,并不在府中,所以老夫人接了宫中的消息,马不停蹄将人带回。
可是母亲回来没几天,终是药石罔顾撒手人寰,临死也没能见到崔岐最后一面。
那时,她也是这样的感觉,连心都跟着颤抖,若有人窥得,定会发现她长袖里的指尖泛白,没了血色。
如今想来,她所有的不幸好像就是母亲离世后不久接二连三发生的。
此刻,她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父亲会谋划刺客一事,更何况谢宣旻说过刺客是他安排的,可璃姑姑那里……
她不敢明目张胆去找谢宣旻,只能先回府看看,所以去昭仁殿禀了皇后,中途又让白翊许先回府。
皇后并没有为难,当即安排人马将她送回。
经过几天雨水的滋润,景都处处透着一股清新,阳光洒在街头树叶上,有水珠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那些迎着夏季伴着春季的花骨朵儿也在这样的光芒中芬芳馥郁,大地一片生机勃勃。
然而,马车内挽帘向外张望的人却眉头深锁,崔宥眠心思悬浮在九霄云外,很多事如断了的片幕,怎么也连接不上。
但唯有寿宴那一晚,崔岐回府后,出了寿安堂对她说的话不断在脑海徘徊。
“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做,待刺客一事尘埃落定再去找你长姐吧。”
为何要等刺客一事尘埃落定?
那一晚她想,也许她的父亲并未看出陌姑姑的身形,此事与将军府无关;又或者她多虑了,只是身影像而已……
更想过,父亲因为担忧刺客一事不处理妥当,她贸然出门会有危险……
种种猜测,最后只化作心底最渴望的,父亲仍在乎她。
现在想来,也许并没那么简单。
伴着车轮撵过地面发出的轱辘声,马车很快抵达将军府。
刚下车,大门前已被皇城司的人围住。
皇城司使是皇后的兄长,太师的长子徐裕程,也是徐曼颍的父亲,当初圣人寿宴他并未参加。
当瞧见自马车而下的崔宥眠,歪过脸,“你就是崔家嫡幼女?”
崔宥眠本能抗拒,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围困自家的人好脸色。
她也不例外。
但对上男人阴霾的眼,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笑着温和道:“早就听闻徐大人威猛,有您坐镇京都,多少宵小在您手中栽下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