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吃”掉了那条由无数条蛇养出来的剧毒蛇王,毫不意外地受到了反噬,一月一次的毒发就是代价。
真痛啊。翎卿眸子颤动。
想杀人。
偏偏这时还有人不识相,“这雨看起来还要下好一会儿,介意我进来坐坐吗?”
说着,就自来熟地跨过了门槛。
“介意。”
亦无殊拎着衣摆,步子还迈在半空,“嗯?”
“介意,出去。”翎卿按着窗子的手生生把那截木头按出了指印。
他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和亦无殊打,但他的力气也不是区区一块木头能承受的,如果不是他收敛了脾气,这堵墙大概都不复存在了。
门和窗间隔不远,两人之间总共就隔了两步,翎卿刻意改小了年龄,十八来岁时比他真正成年后要矮半个头,而亦无殊比那还
()要高半个头。
大概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也没料到忽然这么黑风骤雨,屋内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而朦胧。
亦无殊垂下眼,唇畔的笑意微微,意味不明打量他。
那目光一寸寸从他眉眼鼻唇看过去,越看笑容越深。
翎卿知道自己脸色好看不了,而对面这个人又是所谓的修仙界第一人,哪怕是在这样恶劣的光线之下,对方一定也能把他的异常看的一清二楚。
真是让人……
“你好像很讨厌我?”
翎卿一怔,恹恹垂着的眼尾往上抬了一点,“你觉得自己很讨人喜欢吗?”
亦无殊顿了顿,竟然笑了起来,然后抬起了手,伸向翎卿,“我觉得……”
唰——
殷红短刀自袖口滑落,翎卿反手握刀,眨眼间,已经把刀架到了亦无殊脖子上。
刀刃锋利至极,通体饮饱了鲜血般,道道绯色血光流淌。
这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凶器,别说人的脖子,就是传说中无坚不摧的神兵,都砍断过不止一把,贴着人皮肤的时候,就像一条毒蛇嘶嘶吐着蛇信舔舐咽喉。
只需要稍微往下一压,就能挫断这人的颈骨,鲜血横飞。
“还不错。”亦无殊稳稳把手指压在了翎卿脖颈侧方,笑意盈盈地说。
翎卿被他的手烫了一下。
明明只是正常体温,只是他身上太冷,才会产生这是落了块炭火在身上的错觉。
但……
亦无殊是个男人。
融融暖意自那两根手指压住的地方扩散出去,明明不是多亲密的接触,身上千山雪的毒却在快速消褪。
手脚在回暖,久违的温度让人怔忡。
那只手就按在他锁骨上方一寸的地方,太近了,翎卿只得向后仰脖,避免了让自己的脸蹭上对方手背这样亲昵的行为。
他毫不避让地回视亦无殊,同样把他从头看到了尾。
紧贴在他脖颈上的短刀同时贴着他的小臂,透过单薄的外衫,冷锋寒意透骨。
“好凶的小寡妇。”亦无殊收回手,两指把自己脖子上的刀抵了出去,弯弯眼睛,“抱歉,不知道你病了。”
他看了眼翎卿身边的兔子,看得系统直往翎卿怀里钻,他闷笑一声,用手背蹭了蹭鼻尖。
“唔,你不舒服,那就不打扰了。”亦无殊摘下鸟笼,悠然走出门。
天边乌云消散,接天雨幕消失,来去无踪,仿佛一场梦。
翎卿缓缓垂下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刀收回刀鞘,重新贴身放回了袖子里,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戏耍……
他很清晰地从亦无殊身上看到了这两个字。
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戏耍。
这人在逗弄他?
好得很。
他打算关窗,还是系统反应过来什么,从翎卿怀里一跃而起,气愤大喊:“主人快追!他没给赎金!!!说好的一百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