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安静地陪着他,蹲在他的身侧,卫揽格说:“买泥人那天,我看见柳姑娘在桥上跳舞,她与石恒逊那么般配。”
谢九:“是王德海的错。”
卫揽格拉住他的手:“阿九,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想过依附着王德海过日子,我还是太天真了”他仰起头:“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九神色复杂的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卫揽格说:“若我想做一件他人不敢做的事,你说,我可以做成吗?”
谢九叹了一声,轻轻地坐到了他的身旁:“我早就想做了,揽格。”
卫揽格眼里有些吃惊,又好像有些了然,他闭了闭眼睛:“我还是不够走进你。”
谢九揉了揉他的脑袋:“是我不想干涉你的决定。活了千年,我并没有什么正统观,即便生前,我也只知道有的东西,谁拿到便是谁的。”
“但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出来,你心里最深处在挣扎。”
卫揽格捏了捏他的手指:“现在不会了”。他笑了笑:“小九,遇见你真好,遇见你之后,我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孤独了。”
谢九笑了笑:“那就快点儿站起来,你那么聪明,肯定有方法解决问题。”
卫揽格往前抱住他,拿毛茸茸地脑袋蹭着他的胸疼:“你要真是位将军就好了,我们夫妇,哦不,夫夫联手,天下那不是囊中之物?”
谢九敲了他一下:“你真是做梦做的多了。”
卫揽格说:“我说真的,百年之前你能附身,为何现在不能?总有方法的,小九,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合适的身子能有就有,我们一起,为无辜枉死的人讨个公道!”
谢九心中一动,他发现,他有点儿心动了。他低声说:“好。”
石风醒了之后,石家便去找上了王德海,那时,石恒逊奄奄一息,石家找了很多大夫都不能让他醒来,石恒元便同他爹一起去了王德海的府邸,结果被狼狈的打了出来,
皇城营护卫着王德海,王德海旁边的人往外面丢了一个帕子,说:“什么人也配来公公府上,晦气。”
石恒远“呸”了一声:“恶心东西,老子这枪曾沾过栾国王族的鲜血,今日也不介意多你一个,皇城营的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是被奸人所迫,命不得已,我不与你们为敌,但我兄长的仇,我嫂嫂的仇,王德海加诸于我家之仇,包括他胁迫你们之仇,我石恒远来日必报!”
少年言语铿锵,一把枪立在身前,石恒远一动,枪风一扫,王德海便被拂了一脸的雪,他透过缝隙看着少年的脸,忽地心里升起了一层惧意,王德海眯了眯眼,心想,今日放虎归山,来日必成大患!
“皇城营听令,杀了他,你们父母亲眷生,不杀,你们也跟着一块儿去死。”
石恒远骂了他一声:“废物,只会威胁别人。”
有几个人与他对视一眼,提着剑便冲了上来:“对不起头儿,我们不能不管家里。”
石恒远眉目一敛,狠狠出招,但却不是杀招:“说了不怪你们,放心来,你们还杀不死我。”
王德海在后面想:他竟然忘了石恒逊还有个这样的弟弟,一个人说:“这小子平日里低调,竟这么勇,公公先去里面躲着。”
王德海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在后方的石风:“不必,再厉害的野兽也总有能制服他的东西。”
那人顺眼看去,嘴角扯起一个阴冷至极的笑,他将袖子撩起,露出了袖中弩箭,对准石风的方向便射去,石恒远一惊,却已来不及,他身形快如风,然而风也比不过弩箭过来的速度,正中石风的心脏,石风立时便吐了血来,石恒远大吼:“爹,爹!!!”
石恒远彻底对这个世道失望了,他们尚在京都,王德海便可对朝廷命官下手,
他扶住他爹倒下去的身体,泪流不止,“爹!”
石风咳了两下,有些苦涩地笑了:“别哭,爹教你们的,不对啊!”
石恒远握着他的手,皇城营的和他都有同袍之谊,石恒远也多次救过他们,一瞬间很多人眼眶都红了,有几个甚至反着拿剑对准了王德海,
王德海说:“反了你们了,想想你们的亲眷,父母,妻子,可爱的孩子们,真的要动手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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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受不了了,直接嘶吼一声,跪在原地痛哭,有几个本无亲眷,孤身一人,直就冲了上去,将王德海逼至里间,被其所设的机关射杀,
石风说:“走吧,孩子,别管我们了,走吧。”
石恒远摇着头,石风猛地吐出一口血,便自此长逝了去,石恒远大叫一声,周围有人看着王德海退去里面,跑过来跟着他说:“走吧,头儿,快走啊!”
石恒远双目猩红“走去哪里?”
那人哭道:“山海万里,只要不在壶州,哪里都是希望。”
有个人牵了匹马来:“趁通缉令还没下来,快走吧,王德海已经控制了天和帝,壶州没有公道可言,快走!”
他抬眼与之对视,一眼里,那人知道,他们总会再见,石恒远翻身上马,那人与他遥遥一望,
“你不走吗?”
许纯道:“我走不了,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石恒远不再犹豫,策马往相反的方向奔去,临出城门的时候,他拿着皇城营的令牌急驰而去,夕阳落下,许纯将石远的尸体抱了起来,渐渐的,走向了余晖里。
经此之后,朝堂之上再无人敢与王德海对着干,王德海将石家软禁,将石恒远通缉,夜里,严宿安悄悄溜进石府,将石恒逊与几个小孩子运了出去,石母与余下石家人将石府点燃,只留下了一层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