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揽格说:“大雍毁于几位陛下自己的手里,也毁于王德海之手,更毁于你我诸位志士之手。”
石恒远笑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早从他要与父亲前往王德海那里讨公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大约感受到了自己的宿命,
那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
是以后来他才做了那些决定。
卫揽格淡淡地坐在位置上,石恒远一瞥,竟觉得他有些要入定的感觉,他觉得卫揽格像是遗世而独立的仙人,哦不,老僧,因为仙人身上没有那么沉重的死气,可卫揽格,
殊不知卫揽格只是暂时等不到爱人,而暂时什么都不愿想罢了。
石恒远命人上了盘糕点:“听说你爱吃这些东西,阿纯命人多做了些,尝尝?”
卫揽格低头一看,笑着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石恒远说:“怎么样?”
卫揽格:“还行,就是太甜。”
石恒远挑眉:“你不是喜欢吃吗?”
卫揽格说:“不是我,是我夫人。夫人之前味觉不好,吃不出味道来,也不知道太甜是什么样的,只是单纯喜欢这些糕点的模样便常常愿意见到。”
石恒远从来不知道卫揽格有夫人,卫揽格告诉他说:“前不久夫人生气,闹别扭跑出去玩了,下次带他来见陛下。”
石恒远道:“好。”
因为提到了谢九,卫揽格话头也打开了,二个人没有架子的多聊了一会儿,石恒远便告诉他说他哥有点儿醒了,
二人又纷纷想到了柳榕雪。
柳家二兄妹也是狠人,早早布局,柳榕雪易容成卢公公伴着卫揽格入了京城,又在壶州外城外围处二人再见,
卫揽格却以为廊桥一舞是初见。
若非柳榕雪刻意点醒,他怕是真要一再误会下去了。
只是柳榕雪必然也想不到,有一日她也会被王德海收入后院。
卫揽格其实也知道,泸州知州府的血案不是王德海的人,是柳榕雪。
他大概可以猜到。
因为如果是王德海,不可能在掳过其夫人后不用来威胁,反而将其杀死在刘山鸣眼前,此举更是刘山鸣直接反叛的导火索,
时至今日,柳榕雪只在最初杀了王德海之后要求见过石恒逊一面,在其床前,
柳榕雪卸下了身上一切的伪装,
她深情地吻了床上人的唇,她知道,这辈子他们再无可能,
她手上沾了好人的血,也必然不能心安理得的安稳活着余生,她与哥哥的志向已了,
唯有眼前的人,是她这一辈子都辜负的人。
柳榕雪不后悔那日没经住石恒逊的邀请,一时心动与他跳了一支舞,她听见桥下“极为般配”的称赞,抬头看着石恒逊的脸,心里却漾着少女的情怀,
扯不断,她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