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嘴里不断涌出血:“程礼,你个连男人都不是的狗杂碎,君上真是看走了眼才放任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掌管内宫!”
他说完后,周围的狱卫面色大变,神色惊恐冷汗直冒纷纷垂下头不敢言语,抽打在男人身上的鞭子更加狠戾,恨不能就此让他说不出话来。
在这无上神庭中流传着一句话,宁惹皇亲,不惹程礼。
得罪了其他人,也就是一死,得罪了程礼,他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庭刑狱司里折磨人的东西,可是比神都刑部的刑具还要多。
那带着倒刺的长鞭再次蓄力,还未来及落下,便被一双苍白的手拦住,程礼按下狱卫的手,阴鸷的眸子带了笑意却更令人发颤。
“怎可对羽林军李副统领下死手,该招认的还没有招认,打死他,你来招吗?”
狱卫在程礼那漆黑的眼眸注视下双膝一软:“总司监恕罪。”
程礼没有看他,对着牢房之外招了招手,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和及腰高的男童被带了进来。
那妇人被封着嘴,男童看见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时疯狂的挣扎着,小小的身躯对着程礼又踢又抓。
程礼摸了摸男童的脑袋,看向男人温声道:“李副统领,近日来宫内失踪的数十人,是否与你有关?”
男人青筋突起,若非锁链绑着,恨不得将程礼撕碎:“狗娘养的,放开他们!”
“唰!”一道银光一晃而过,场面沉寂一瞬,原本生龙活虎的男童顷刻间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脖间的血流了满地。
程礼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耳边是声嘶力竭的悲鸣怒吼。
“程礼,我杀了你!”男人眼球瞪的发突,锁链被晃动的哐哐响。
程礼慢悠悠走到几近晕厥的妇人身旁,这一次,竟是连机会都不曾给男人,手中刚擦拭的锃亮的尖刃再次染上红色。
“李副统领好狠的心吶,竟眼睁睁看着家眷惨死。”他说完,看向一旁的狱卫,用手帕捂住口鼻缓缓道:“想来李副统领是不会招了,罢了,不必再上刑了,幸是冬日,尸体不至于早早生出蛆虫,就让他的家眷在这牢中永远的陪着他好了。”
程礼扔掉染上血迹的帕子,伴着身后那杀人般的凄厉嘶吼声转身,牢门外站着个纤薄身影,乌发雪肤一双清澈的猫儿瞳,与这满是血腥气的刑狱司格格不入。
任由她的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袖口上,程礼面色如常的走出去。
他在看到今时月手上刑狱司专属的锁链时,扬了下眉:“上午刚被赐封,下午便来了这里,殿下好生能耐。”
乱了方寸
刑狱司最角落的牢房内,程礼目光在今时月哭肿的双眼之上停留一瞬,而后对狱卫伸出手,将锁链另一端接了过来绑在立柱上。
“君上如何说?”
那狱卫垂下头吞吞吐吐。
今时月:“君上说,让你好好管教我。”
程礼正扣着锁链的手一顿,又听今时月声音再次响起,轻扬的尾音给人一种好似撒娇般的错觉:“程司监打算怎么管教我?”
程礼轻抿着唇,原以为如她这般娇滴滴的女子,亲眼见到刑狱司里血腥瘆人的场面会避他如蛇蝎,却没曾想她眼里毫无对刑狱司,对他的畏惧。
这时,一内侍匆匆赶到,恭敬的对程礼低声说道:“纯安公主惹得君上动了怒,君上说…”
他看了看被绑在立柱之上的今时月,头垂得更低了些:“君上说,既入了刑狱司,大人便不必顾及身份,好好管教,什么时候殿下心甘情愿去联姻,什么时候出去。”
内侍说完后,好似怕今时月迁怒于他般快速离去。
程礼靠在墙壁上:“看来殿下将君上气得不轻啊。”
仅仅是拒绝联姻,不至于让帝主亲自派人前来,她到底还做了什么?
他对身后狱卫打了个手势,狱卫将摆放整齐的刑具摊开,而后识趣的退出牢门外守着。
“殿下方才也看见了奴是如何审讯犯人的,不如您服个软?奴也省得为难不是。”
今时月的视线从刑具上挪开,轻声道:“今日我既进了刑狱司,若完好无损的走出去,想来司监大人也是要受牵连的。”
程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殿下,那便得罪了。”
他缓缓走到今时月身边,细长的银针扎进今时月的透着粉意的指尖里,一点点向内按去。
程礼为今时月上的锁链并不算紧,手肘处以下皆可自由活动,若此时今时月痛急,就算打他耳光他也只能挺着,受着。
可出乎意料的是今时月指尖微微颤抖,却并不挣扎,更遑论打他。
程礼审讯过无数犯人,耳朵比常人敏锐许多,想像中的刺耳的惨叫并没有响起,只有紊乱的呼吸还证明着这银针的效果仍在。
十根银针贯入今时月手指中,她双手已然变得麻木僵直无法动弹。
程礼凑近今时月:“殿下就甘愿受这严刑之苦也不愿联姻?”
“恩,我不愿。”
程礼轻叹一声,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瓷瓶里倒出许多无言六色的药丸,从中挑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殿下,这是奴第二次喂你吃药了,但愿不会有下一次。”
“不是的。”今时月看着程礼,缓缓将手伸向他:“这一次,我主动吃。”
程礼手中的白色药丸被她废力合起手指拿走。
这一番动作让今时月额侧冒出冷汗,她将药塞进嘴里咽了下去,脸色瞬间没了血色,眼瞳却含着笑意:
“程司监,给人喂毒的滋味定是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