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不痛了,但是变得很昏沉,宋文时就这样一个人在病房里安静地睡着了。
住院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宋文时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好像还很大声,他努力睁开了眼睛,眼前好似有一个一个特别亮特别大的光斑,一闪一闪的,有点眩晕。
然后宋文时来不及缓冲,甚至还没有完全清醒,一阵呵斥就劈头盖脸下来了。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点滴快完了的时候就按铃叫我,你怎么回事,你针管都回血了,幸亏我进来得及时,才回一点点,你要是一直睡下去,这可是要出事的,这责任谁担得起。”
宋文时这才想起了自己才住院,连忙抬起手看,果不其然,自己的输液管里面已经回了不少血,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哎,手放平,别抬起来,我现在给你换药。”
面前的护士瘦瘦的,面相有一点凶,刚才可能是真急了,现在换药的时候,扫了一眼偌大的病房,语气又轻了下来,“你家人呢,怎么不见,打点滴最好有人看着,快滴完就叫人来换,一个人在这睡觉打点滴很危险的。”
宋文时低下头,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于是小声道歉,“对不起姐姐,我刚才太困了,不小心睡着的,这回我不会了。”
护士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么小,家里人都不照看着。”
“那你这回别睡着了,有什么事就按床头那个铃,我就会过来,你这点滴还有不少呢,医生说你喉咙现在吃不了东西,晚上还有两瓶营养液。”
宋文时望着手上的针管,点了点头。
“哦,对了,你明天早上要抽血,然后还要去拍片,在四楼,今晚上十点过后就不要吃东西喝水了,你这检查还多着呢,得一样一样做,所以千万别耽搁了,记住了啊。”
八岁的宋文时,听着什么抽血拍片很陌生的词汇,心里的恐惧更甚,但是没有人替他操办这些东西,他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护士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望着护士的背影,宋文时靠在床头,一个人抹眼泪。
他现在还是好困,全身没有任何力气,今天一天也还没有吃东西,虽然喉咙都有点烂了,也吃不下去,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明明身体疲惫成这样,也不敢睡觉。
宋文时不敢再躺,只敢这样靠着床头坐着,告诫自己不能睡觉不能睡觉。
手不知道是不是点滴速度开太开了,扎针的地方有点疼,好歹是让宋文时保持了一点清醒。
他就这样坐着,望着自己的输液瓶,一点一点往下滴,顺着管子输进自己手里,左手已经变得很凉,有点冷,已经有一点僵硬,他也不敢握拳,只好一直保持这样一个姿势,不敢再出什么其他问题。
时间就这样随着点滴声一点一滴过去,外面的太阳也慢慢落了下去,终于这一瓶也已经到了底,宋文时挪动了一下身子,正准备去按床头的响铃。
还没按呢,门已经开了,护士走了进来,到床边一看,捏了捏管子,“嗯,刚好来换。”看宋文时乖乖坐着,“这下没有睡着。”
“睡着太危险了小弟弟,你这点滴得打到晚上,桌上有电话,可以叫你家人过来,晚上没有人陪床吗?”
护士刚才以为他家里人只是出去了,置办东西或者买吃的去了,毕竟刚住院,好多东西都要买,一般住院的人家都是这样。
结果输完两瓶液体,还是没有大人过来,这么小一个孩子,晚上难道没有人过来陪床。
宋文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姨说妈妈明天早上才来,说自己晚上会过来,可是过来大姨会待一晚上吗,应该不会吧,大姨白天还有工作。
“姐姐,我妈妈明天过来。”宋文时想了想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护士愣了一下,打量着宋文时这小身板,看着也才七八岁,这家里人也真是放心,一个人住院住一晚上。
但是没有办法,医院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也没有办法。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行,我今晚值夜班,有什么就叫我就可以了,我现在给你换药。”
就这样,打完三瓶点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宋文时盯着禁闭着的房门,他大姨还没有来。
护士已经给自己换上了营养液,一共两瓶,打完自己就可以睡觉了。
至少身上没有那么难受了,打了营养液好像也恢复了一点力气,挺好的宋文时想。
护士十点多的时候,给宋文时关了病房里的灯,让他好好休息,明早八点会有人过来给他抽血。
病房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宋文时也终于躺下,下午浓烈的睡意早已不见,手上的针眼还有一点隐隐作痛,他只好瞪大着眼睛在床上发呆。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八岁的宋文时就已经开始想了。
一想到那针管,宋文时觉得自己的手背现在都有一点痛,突如其来的急促的门铃吓得他一下子从回忆里出来。
“来了。”不用猜就是陈矜语,宋文时站起来去开门。
“我来啦!”陈矜语举起手两大袋子吃的。
宋文时给她拿了拖鞋,“怎么买这么多。”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我打包了你家前面那家私房菜,没有很辣,点了碳烤排骨,这个肯定很好吃。”
“你怎么又感冒了,上次感冒我都不在。”
“药喝了吗,那药是饭前喝还是饭后喝,饭前喝的话你现在赶紧去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