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顾虎动了动,双手压在拐杖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审视地看着顾斯年。
“不是胡来吧?”顾虎严肃地问道,“那可是小意。”
顾军不太懂这祖孙俩在说什么,他对盛岁意了解不深,可现在听这对话,似乎只有他不知情。
“是,因为是盛岁意,我才想结婚。”顾斯年认真地说。
顾虎的表情松动了些,杵了两下拐杖,语气依然硬,像是嘱咐又是告诫:“对他好一点,不然我替老盛收拾你。”
老盛,这说的就是顾虎的老友,盛岁意的爷爷盛裕隆了。
顾斯年淡淡地笑了下,又用力点点头。此刻说再多的话只会让语言更苍白,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和盛岁意过日子,自然要用行动证明。
一边是不敢惹的老爷子,一边是不太熟的儿子,顾军很清楚自己没说话的份,于是直接问:“我之前说的一部分给你的股份,在你结婚后生效,现在怎么处理?”
“我和岁岁共同持有。”顾斯年应道,“另外,我还有意向对贵公司追加投资。”
这顾军可来了劲了,谁会对钱不感兴趣呢。转念,他又对儿子没能继承家业有些遗憾,这不很有商业头脑嘛。
顾斯年想得也简单,他也一样不会跟钱过不去。虽然不咋认同顾军这个人,但还是看好他手下的产业。
“我要赶飞机,有空细谈啊儿子。”顾军拿起大衣,拍拍顾斯年的肩膀。
等书房安静下来,顾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会儿又认你这个儿子了。”
当初顾斯年要做演员,顾军是极力反对的,认为这是不入流的职业。即使他一获影帝,顾军也没太多表示。
直到听说顾斯年投资的公司一个接一个上市,顾军才多看了看这个儿子。
“诶,今天,是我爸和我妈离婚一年的日子啊。”顾斯年叹了句。
他爷爷抬头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难得叫了他的乳名:“斯儿,他俩是他俩,你是你,明白吗?”
顾斯年抬起头,望向在他心中一贯威严的爷爷。似乎是找不到答案,他的表情有些纠结,声音带颤:“爷爷,婚姻,是可以长久的吧?”
眼前这个大孙子,在顾虎的印象里是个和盛岁意一样的皮猴。小时候那么不省心,现在倒是早早结婚了。
从前他对一众孙辈不是打就是骂,可这会儿听到这个问题,倒有些于心不忍。
“长久与否,全在你自己。”顾虎应道。
盛岁意回到影视城,坐在椅子上拿着两根树枝。左手的长一点,右手的分了叉。
他的戏份还没到,没人理他,他就自己玩。
“冬天了,你们也该歇歇了。”盛岁意笑笑,用左手碰碰右手,“我还要继续上班,这个剧本很不错,我喜欢。”
“周末要开演唱会,今年最后一场了,在宁城,我的家。”盛岁意低了低头,阳光打在他的半边脸颊上,“不知道顾斯年在干嘛,我是不是应该请他来看演唱会啊?”
自顾自嘀咕着,盛岁意瞧了眼那个分叉的树枝,脑瓜子里一闪,竟然想起了顾斯年的双开门。
他一惊,手一弹,俩树枝子都掉了。
“咋的,这玩意儿烫手啊?”经纪人余洋走了过来,好笑地看着他,“你老公怕你在戏上,给我打电话说今天过不来了。”
盛岁意立刻脸红了,嘴硬道:“去去去,你老公。”
余洋忙摆手:“不敢。”
等盛岁意面色平静一点,余洋打趣道:“怎么样,顾斯年还是帅的吧?”
说这个,盛岁意可就不困了,他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此刻也赞同余洋:“确实,我服气。再来这影视城,不瞒你说,这花花世界都入不了眼了。”
“哎哟呵,感触这么深啊,这婚结对了。”余洋打了个响指。
盛岁意在点头和摇头之间选择抬头,他看着余洋,认真地说:“那什么,咱得有契约精神,以后再有人让挡枪炒cp,别接了啊。”
余洋挑眉:“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吧,我估计即使大家都知道了,也还得有人来找你。”
“为啥啊?”盛岁意皱眉。
“你好说话,还记不住事。”余洋精准点评。
盛岁意“啧”一声:“说得跟我多迷糊似的,不行,这事儿对顾斯年不好,不能再做了。”
余洋憋着笑,心里暗自替顾斯年高兴。不过时间不多了,他得跟盛岁意对演唱会的事。
对待工作,盛岁意一贯认真。记不住的事情,他会写在手机里。
“这次最后几首歌,你会站上花车,巡场唱。”余洋给他看了下舞美设计,“车有点高,你小心点,别太激动。”
对自己一站在舞台上就亢奋这点,盛岁意心里还是有数的,他点点头,认真地记了下来。
末了,盛岁意眨巴着眼睛对着余洋欲言又止。
余洋耐心地等他说话,听他支支吾吾地吐出三个字:“顾斯年”
那边导演已经开始喊人了,余洋拍拍他:“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看老婆演唱会,顾斯年当然有时间。余洋把票给他的时候,他立刻把自己买的那张给了小草。
原本小草没抢到票可难过了,现在天上掉下来一张内场票,他差点抱住自家老板亲一口。
但他不敢,老板是有夫之夫,不能抱更不可能亲。
不但要去看演唱会,头一天晚上,顾斯年还亲自去接盛岁意到场馆彩排。
这是他头一回这样近距离地看盛岁意准备演唱会,一看眼睛就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