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笑了声,揉他的头发:“岁岁,我是给你解决问题的,这不是坦白局。人都有小秘密,你不用什么都告诉我。”
“那你现在还有小秘密吗?”盛岁意眨眨眼睛。
顾斯年又笑:“对你没有,连我喜欢你这个秘密你都知道了,我对你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怎么,喜欢我那么难以启齿啊?”盛岁意伸手拧顾斯年的胳膊,惹得人“嘶”了一声。
顾斯年赶忙双手双臂箍紧盛岁意:“那哪能啊,我多想说啊,但是怕你听了给我踹远远的。”
“我不会,我怎么会……”盛岁意偷笑,“我顶多跑你爷爷那告你状。”
“那不就是了。”顾斯年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我们还是比较适合先上车后买票。”
顾斯年觉得盛岁意跟小孩子似的,打个岔就会忘了先前的不开心,好哄得很。
虽然不忍心,但顾斯年知道还是得问问盛岁意刚才那个电话的事。
心结要早点解才好,顾斯年是一点都不想盛岁意因为这些事不快乐。
果然,顾斯年一问出口,盛岁意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他看了眼顾斯年,主动伸出手勾住顾斯年的手指,像是想要获得某种力量。
顾斯年用指腹贴了贴他的手背,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
“你知道的,我爸很早就离开家了,偶尔回来那么几趟,不是跟爷爷吵架,就是揍我。”盛岁意语速很慢,说说停停。
随着盛岁意的声音,顾斯年的心跟着一揪。盛勇打盛岁意的时候,被他撞见过一次。
那阵仗吓得顾斯年一哆嗦,但他顾不上想那么多,冲过去把盛岁意护在身前。
小小的盛岁意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爸的对手,功夫不行就靠嘴,朝盛勇嚷嚷:“这是顾虎爷爷的孙子,你打坏我没事,你打坏他你就等着吧!”
盛勇听到这话之后,抬起眼皮瞧了顾斯年一眼。同样也是孩子的顾斯年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这村里的小孩。
于是盛勇收了手里的家伙,朝顾斯年讪讪地笑了笑。
有顾斯年在,盛岁意有能借势的人,相对安全一点。可等顾斯年走了,盛岁意直面他爸的时候,只能抱着头努力躲避棍棒。
每每顾斯年听说盛岁意又跑不见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是又挨了揍。这时候,顾斯年会朝村外的一处窑洞跑。
那是盛岁意的宝藏乐园,也是他最后的港湾。他从小到大,只带顾斯年去玩过。
小时候的顾斯年弄不明白盛家的情况,只懂得陪在盛岁意身边,听他说话,陪他玩游戏。
等后来他们长大了,顾斯年没再听说过盛勇的事,以为这茬已经翻篇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困扰盛岁意多年的噩梦。
“中间我在宁城读书那些年,我没见过他,可能是爷爷警告了他什么。后来我出名了,他背着爷爷来找我。”
盛岁意叹了口气:“理智告诉我我不该答应他,可是我怕他老去烦爷爷。我想着我现在有经济能力了,打发他也不是难事。”
“只是你没想到他会这么贪得无厌。”顾斯年按着盛岁意的肩膀补充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盛岁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坦然地点了点头:“是的,从一开始一年要一次钱,到后来半年一次,三个月一次,现在几乎一个月就要打个电话。”
“我知道是我没处理好,我……”盛岁意抬起头看向盛岁意,眼睛里有些脆弱。
顾斯年抱了抱他,轻轻揉着后脑勺说:“不是你的错,岁岁,不怪你。”
“他要钱都干什么去了?”顾斯年问道。
盛岁意顿了下说:“他后面又结婚生子了,花销不小。其他事,大概他都沾了点吧,不干不净的事情最花钱。”
“哥,我只是说给你听听。”盛岁意连忙补了下,“剩下的事,我自己解决。”
顾斯年挑眉:“我可不觉得我会放手不管啊。你别护着我,咱也是有社会经验的,不至于这点事就接受不了。”
“哎,你这样的身份。”盛岁意笑了起来,揉了揉脑门。
顾斯年追着他的手凑过去亲他:“我什么身份?我就一个身份,盛岁意的合法伴侣。”
“简称,老公。”
盛岁意笑着偏过头,这会儿清醒得很,他是没法喊出一声“老公”。于是他抱住顾斯年,在他耳边说:“谢谢哥。”
这带点脆弱的撒娇样,让顾斯年心头软软,伸手回抱住他:“哎,没事儿,岁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身后是一大家子人。”
回到家,顾虎和盛裕隆都还没睡觉,坐在躺椅上盖着薄毯聊天。家里的小孩子跟着父母走了一批,剩下的几个正在一起拼积木。
盛裕隆瞧见盛岁意眼睛红红的,稍稍坐直了身体,问他怎么了。还没等盛岁意出声,盛裕隆就腾地站了起来。
“是不是盛勇?”盛裕隆声音很大,震得搭积木的小朋友们小手一抖。
顾虎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老友的胳膊:“别激动,咱去书房说。”
事情的原委在盛裕隆和盛岁意的讲述下已经完整,盛裕隆痛心疾首地握着盛岁意的手:“孩儿啊,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不用盛岁意回答,在场的人也明白,盛岁意是不想老人家在跟着操心。
“是爷爷对不起你,没给你一个好爸爸。”盛裕隆有些颓唐地坐下,长叹一口气。
顾斯年瞧着这场面有些于心不忍,脑袋里正在盘算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还没等他想出个头绪,就听他家老爷子说:“不就是处理个赌鬼嘛,这事儿顾军经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