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倒是和大哥很像。
真正的天之骄子还真有些东西是像流水线那样批量复刻出来的。
只不过大哥比他大了八九岁,可魏弋比他还要小两岁。
讨厌的小鬼。
戚容莫名有些不爽,泄愤似的捏起魏弋剥的虾狠狠咬了一口,惹得魏弋抬眼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又剥好一个放进他盘子里。
一顿饭下来,魏弋基本没怎么动筷,面前堆起小山般的虾壳虾皮,全是给对面人剥的。
而戚容一点不客气地享受着他的服务,一边吃虾一边抿一口酒,享受着许久没尝到过的肉滋味,再一看对面任劳任怨,再没多说过一句话的魏弋,心情又悄然好转。
果然,魏弋是在虚张声势。
口头一副大家长模样,却也没有真的扫他兴,戚容拿起纸巾仔细擦干净手指,看对面还在剥虾的动作,心里终于起了点波澜,探出手按住他的手。
“不用剥了,我已经吃饱了。”
说好了要请客吃饭的,现在他好像真的成了资本家。
隔着手套相贴的手指让魏弋怔忡一瞬,他很快抬眼看了眼戚容,又看了眼他面前盘子,无奈暗叹口气,低低应了。
戚容收回手,看着他剥虾。
魏弋动作很利落,裹在透明手套中的手宽大修长,骨骼感分明,一只莹润饱满的大虾很快自那几根手指间翻转而出。
戚容眯了眯眼,顺手端起手边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才意识到是魏弋点的熟普。
茶水渐渐凉下来了,一点清香被苦涩压下,回甘悠长。
先前他进食时并未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那虾剥得漂亮。
剥虾的手也漂亮。
这样一双手,天生适合抚琴。
他会弹琴吗?
戚容想得有些出神了,直到魏弋拿过他手中的杯子,他才从莫名其妙的思绪中抽离而出,抬眼看过去。
“水都凉了,想什么呢?”
听见这句话,戚容笑了笑,连客套都没有,直言道:“在想你……”
魏弋倒水动作一顿,愣了两三秒,茶水从杯沿溢出,在桌面上蔓延开来。
看他手忙脚乱放下茶壶,拿纸巾擦干水泽,戚容才慢悠悠补全了下半句话:
“你会弹钢琴吗?”
很突兀的一个问题,是戚容一贯的恶趣味使然。
魏弋立刻明白,他又在开玩笑。
眼神暗含幽怨地盯了他几秒,魏弋还是如实回答了他一时兴起的问题:“少年时学过一段时间,只是被母亲嫌弃实在没天赋,她就不愿意再教我了。”
戚容这才想起,那日咖啡馆时魏弋曾说过,他母亲是华人钢琴家,不过今日再听闻,他觉得有趣极了。
戚容笑了两声,实在越想越好笑,没忍住歪在座椅上笑得捂住了脸,单薄肩背微颤着,牵动着令人心折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