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我昏昏沉沉地靠在副驾驶里,想着离开前,傅祁川沉痛颓丧的神情,心尖好像被谁挤了柠檬汁。
酸涩得不像话。
可是,经过这么一通泄,我胸腔里的憋闷确确实实的缓解了很多!
对。
明明失去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凭什么我一个人痛苦。
他也该痛苦,一起痛苦。
陆时晏单手控着方向盘,伸手又碰了下我的额头,脸色担忧,“你烧得有点厉害。”
“没事,着了凉,打打针就好了。”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
反正,肚子里没有孩子了,感冒烧了,吃吃药打打针就好了。
s距离圣心是最近的,陆时晏怕耽误时间,没换医院,而我也不在乎这个。
那么大个医院,只要不是存心,谁也碰不到谁。
未曾想,我们的车刚停下,才推开车门,院长就领着一个医生两个护士立马迎了过来。
“傅太太,”
院长示意护士上前扶住我,清了清嗓子,热络道:“傅总刚才打电话来交代过了,千叮咛万嘱咐,说您最近身体情况特殊,又烧了,让我一定不能马虎您的病情。”
我原想拒绝,转念,又妥协下来,“好。”
这样确实能省事一些。
而且,离婚证还没拿到手,傅家的资源,我用一下也是理所应该的。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院长径直将我们带去了病房区域,我皱了皱眉,“这边不是住满了?”
连姑姑那间,都是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争来的。
院长讨好地笑了笑,“您才是傅太太,只要您需要,其他人都该为您让路的。”
其他人?
病房一共就三间,分别住着傅衿安、温芳、姑姑。
这个节骨眼,傅祁川还对我心有愧疚,断然不会让姑姑搬出去,而傅衿安和温芳,又都是他最看重的人……
我思绪还没理清,就看见不远处,傅衿安原本住的那间病房门口站着几个保镖。
而傅衿安,直接被他们拦在外面,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好啊,原来是你抢了我的病房!”
一看见我,她顿时怒气冲天地跑了过来,抬手就想甩我耳光,陆时晏双眸一眯,眼疾手快地掐住她的手臂!
“傅小姐,我没有不打女人的好习惯。”
素来温和的人,阴沉说话的样子,竟有几分唬人。
别说傅衿安,我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傅衿安生生收回自己的手,怒气却没有因此克制下去,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你和阿川说什么了?他为什么突然生我气了,还要让我搬出去?!”
我淡声,“你管得着?”
“阮南枝!”
傅衿安一脸阴冷,颐指气使道:“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就告诉阿川,你不需要病房。”
“怎么不要?”
我故意和她作对,“我就要,而且急着要。”
话落,又看向院长,“麻烦您安排人里里外外消一下毒,不干不净的人住过,我嫌脏!”
“您放心,马上消完毒了!傅总特意交代过的,你爱干净。”
院长这话一说完,果真见几个保洁阿姨拎着清洁工具出来了,其中一个看向院长,“院长,已经消完毒了,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傅衿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院长,“这真是傅祁川交代的?”
“千真万确。”
院长说着,领着我进去,关门将傅衿安隔绝在外面无能狂怒。
“傅太太,你先坐,让冯教授给你看看。”
跟在院长身后的医生上前询问了病症后,连抽血这一步都省了,直接开了药,让护士去取了回来,给我挂点滴。
扎针的时候,我下意识害怕,忍不住收了收手,忽而,一双温凉的大手一下覆住我的眼睛,“别怕,已经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