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符合场景的小书罢了。”应允的笑容透出几分心虚,“小孩子最好还是不要看。”
切。
其实应许更想打开翅膀飞过去,但外头气候不好,他和应允都没老老实实穿制服,出去飞一圈回来,估计得被这一阵接一阵的妖风吹得头昏脑胀,而他本来也头疼,不能再随便浪了。
坐上飞艇,应允还喋喋不休地揪着应许耳朵说起注意的事项,例如进去后不要喝别人递来的酒,尽量避免跟人搭讪,进去后在卡座里装成一个木头人就好了。
应许用眼神示意,他还想打探消息呢,但应允只是微微笑着:“这些事情让成年人来就好。”
“我已经十八岁了。”应许咬牙,“再过几个月就十九岁。”
应允敷衍地点点头,目光瞥向窗外,见到那风沙之中闪烁着霓虹灯的招牌:“哟,这门面还挺气派。”他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应许嘟囔:“那门口的狮子还没狻猊好看呢。”
尽力挂在他手腕上的狻猊:“你是什么意思?”
而他这点别扭心思,应允才满不在乎,下飞艇时直接大大方方地将他胳膊一挽,三步并两步越过门前的狮子雕像,上了门前的台阶,告诉那门口的验票机器人:“我们俩是一起的。”
霓虹灯的大招牌下面,是一扇老旧朴素的木门,两侧悬了红灯笼,中间是一块牌匾,用红绿双色的漆描着“绿蚁”二字,黑漆掉色的木门前,验票机器人摇摇晃晃地站着,身高达到应许的胸膛,它拥有着酒杯的身形,浑身呈半透明状,应许能依稀看见它身体里冒着气泡的香槟色液体。
听了应允的话,机器人摇摇晃晃地伸出高脚杯形状的双手,捧出来一只翡翠色的漏斗。
“请缴纳过路费。”
大概就是门票钱了,但这漏斗的口仅一个指节大小,不像是能放进去书本的样子,难不成可以当成一个托盘用?
应许的神思已经开始跑偏,应允则松开应许的胳膊,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巴掌大的透蓝液体,他拧开瓶盖,将里头的液体如数倒进漏斗。
机器人的身体边缘亮起了透蓝色的光:“特级人鱼之泪,准许入场。”
应允把瓶子也给了机器人,重新挽上应许胳膊,木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他们一同迈进门槛,快被那花花绿绿的光晃瞎了眼睛。
“人鱼之泪是什么东西?”应许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一种有点值钱的酒。”应允漫不经心地答。
四周嘈杂得很,满场子乱晃着酒杯样式的卡座,杯子里的人也摇摇晃晃,或是举杯或是喊叫,或是搂在一起肆意妄为地亲吻。
不过卡座们都有固定的移动路线,没有撞到径直往吧台方向走的应许和应允。
应允光滑的衣料摩挲着应许手臂,他领着应许往吧台方向走时,还贴心地将应许满肚子疑惑堵了回去。
“我在军校有认识的朋友,虽然这些年没怎么联系,但他们还是帮我从家里捞出来些可随身携带的财产,除了能放在明面上的书本以外,还有一些烟酒,和一些装饰用的矿石。”
“据我所知,矿石在这样的娱乐性场所比货币受欢迎,本来打算给矿石的,但进门看那机器人捧出个漏斗,我就知道酒在这地方也是硬通货。”
“总的来说,这里的门票价格没有我想得那么贵。”
应许听着这话五味陈杂,一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总不能抱怨应允去太多这样的地方,懂的知识太多了吧?那会显得他很没见识。
狻猊为避免从他手腕掉下去,已经慢慢爬到了他肘关节的位置:“你都想把这地方给炸掉,谁能比你有见识?”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应许的心声也变得恶狠狠。
“某人自己变哑巴了吧,还说我。”狻猊冷哼。
他们在那顺时针原地旋转的盘形吧台站定,应允抬头扫了眼光屏上的酒水单,轻车熟路地不像第一次来:“一杯百香果柠檬汽水,一杯玛格丽特。”
单子上的酒水随便点,不用再另外付钱,应许不明白为啥应允开口就是果汁气泡水,这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儿童口味的饮料?他跟着扫了一眼,在光屏的角落里,还真有。
守在吧台的调酒师只一位,是蓄着长发的年轻人类姑娘,她的助手是只比吧台高一个头的酒杯状机器人,她挑选合适杯子的功夫,机器人就抬高手切着柠檬和百香果,放加冰的托盘备用。
姑娘注意到了应许手臂上的环,似无意间提了一句:“很少有客人来还戴着机甲的。”
“他在战场上待久了,出来放松也保持这个习惯。”应允不咸不淡地替应许挡了回去。
调酒师挑好了杯子,转头打开身后的酒柜取出原料酒,“戴着也好,免得有突发情况。”
“虽然这两年,‘绿蚁’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应允拽着应许在吧台边坐下,借着吧台自动的旋转,他们可以看清楚那片摇晃的酒杯卡座内,有一如钢琴按键般上下起伏的粉蓝色舞池,和着盖过人声的动感音乐,舞池内的人旋转跳跃,犹如原始人游荡于丛林,感觉凑近一些,都能听见他们的吼叫声。舞池尽头是一片碎金的水幕,应许隐隐约约看见水幕里另有洞天。
“那就是之前也还发生过意外咯?”应允没东张西望,只取了吧台上二十六面的骰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
调酒师并没有正面回答,她正面无表情地摇着雪克杯:“三年前,乌有乡原本被虫族占领了,联邦派来一支我们从没见过的小队,他们将乌有乡从虫族的包围里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