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演武场的星空拟态并未解除,换言之实战并没有结束,应许浑身绷紧宛若一张弓,他知道面前两位他都不容小觑。
而正当他要有所行动时,他的探查领域里陆续进来一大批虚拟机甲,这个数量超过了一整个兵团后还在增加。
另一边红方的两位指挥官也愣住了,为方才的铃声和此时忽然增加的虚拟机甲,但应许没时间发愣,他驾驶着狻猊冲了过去,利用狻猊剩下的炮弹,将那围在指挥官面前的机甲们炸开一道深切的口子。
都已经到最后一步,且狻猊都断手断脚,应许不为他们俩拿下这一场,都对不起他们陪着天级机甲舰队兜圈子耗费的精力。
“反正兜圈子我是兜烦了。”应许说。
“反正我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狻猊说。
他们斗嘴,行动上却麻利非常,只不过挡在他们面前的虚拟机甲愈来愈多,为两位指挥官建构成固若金汤的堡垒。
“谷天青来电。”狻猊边扔炮弹边说。
“接通。”应许的后背有了层薄汗。
“师弟停手,训练已经结束了!”光屏里,向来波澜不惊的谷天青也失了镇定。
但应许没有关注到这些,他的前后左右都是砍一个又再生一个的虚拟机甲,他和狻猊被困在机甲丛林里,寸步难行、腹背受创。
于是他只冷声说:“训练结束,但你们那边的机甲还在攻击我们。”
说罢挂断通讯,就听狻猊说:“你是觉得她们又耍计谋?”
“明摆着的事情,还需要我觉得?”应许冷声反问,外部又一次的撞击,使得他随着狻猊一通摇晃,快把脑仁都摇了出来,“我就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只派十六尊天级机甲,原来杀招在后面等着。”
“狻猊,你没有炮弹了?”
“是。”狻猊话音也沉重,“他们数量太多,几乎把我们挤在了中间,我没法用隐身逃逸,只能开光盾再撑一阵子。”
“那我再给你输入精神力。”应许沉着道。
“我攻击招式都没有了。”狻猊颓唐道。
“但能增强防御也可以。”勉强稳住了身形,应许加大了力度给狻猊输入精神力,“我这会儿正好,又用不了精神力攻击。”
猛然增强的光盾使狻猊将上下左右碍事的机甲弹开,应许和狻猊如同陷入泥沼,缓慢地弹开周遭的虚拟机甲,向指挥官的方向推进。
然而丧失了攻击能力,但是依靠防御能力,二者的推进缓慢如蜗牛,且已然推进了几百米,又被猛然增长的虚拟机甲推回原地。
更别提,这些虚拟机甲能攻击,哪怕如隔靴搔痒,但它们也能不间断地攻击。
应许吃瘪,又一次加大了精神力的注入,他的精神力远没到极限,还可以支援狻猊。
但狻猊那边被谷天青和白舸竟干扰,那二人叫魂一般反复来电,把应许逼得低吼:“关掉!屏蔽她们!”
他感到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都在往驾驶台上的操作球里涌进,应该有被抽干体力后的疲惫,但应许并不觉得,他感觉到自己精神力涌出体外的同时又在源源不断地滋生。
“应许,收手!”狻猊提醒他,“你五官已经开始流血了!”
应许充耳不闻,他感觉自己很好,精力旺盛,浑身涌动着难以抑制的燥意,这是易感期到来的先兆,而他也清楚这期间他的力量会只增不减。
狻猊好像还在喊什么,应许听不太清,他眼前看到自己已经在机甲丛林中开辟了一条路,狻猊的防御力不断增强,使得那些无知无觉的虚拟机甲也没法靠近。
“好了,狻猊,”应许尝到了自己喉间的腥甜,“全速前进,这次你不用攻击。”
“我来。”
他最后的话音如海上的涛声般从耳畔远去,眼前也被蒙上了灼人的白光,他在那白光里看到狻猊又拔出一把长刀,不是普通的银白色,而是带有复杂金色花纹,像那远古时代的图样。
长刀挥下,以自身为圆心,半径却无限延长,周遭的虚拟机甲软绵绵如豆腐般被切成了碎片,而刀尖所指的方向,正是应许找了满场躲了满场的指挥官二人组,谷天青、白舸竟。
似乎心里有根弦一松,应许的眼前被大片大片白光吞没,他陷入了明亮又灼人的银白色梦境,找不回理智所在。
应允耐心地在家苟着,等待着自己记忆恢复,他尝试过用重物撞击脑袋,除了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伤痛外,没其他的效果。
他找来了疗伤药面无表情地嚼,神思还飘在外太空,眼看着自己额前止了血,感觉到嘴里药品的苦涩弥漫,他这才慢慢回过神,把药瓶丢一边,忙不迭去找水喝。
太傻了,失忆而已,至于自残吗?
应允意识到此路不通,气愤地又灌了一大杯水,把自己喝了个水饱。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将额前的血污清理掉,出门时被迎面展开的光屏吓了一跳。
看清楚对面显示的是军校的标识,他以为是应许给他打来的,把脸上揉出些漫不经心的笑意,而后点击了接通。
但来电者并不是应许,而是应允不认识的军校教师,他身上特定的浅绿制服象征着他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军校教职工的制服设计竟然没有一丝改变,还在那么生机勃勃。
应允正要端了架子向对面打招呼,寻思着怎么军校找上了门,对面的教师神情严肃甚至有些焦急,他连必要的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应允先生,您的被监护人应许已精神力失控,现被看护于校医院,麻烦您尽快抽出时间,赶往学校一趟,我们将与您当面商议应许同学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