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云泆就更意外了,没想到看起来严肃守纪的闻牧远也会开小灶,他点点头:“真厉害,那快吃吧,你也忙了半天了。”
前段时间因为一直待在医院,云泆每日的食谱在秦羽的监督下清汤寡水的可怕,现在眼前摆着这么一桌盛宴,任谁也拒绝不了。
二人开始动筷,虽然都饿了,但也没有狼吞虎咽,云泆自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时刻保持礼仪已成为他长久以来的习惯。而闻牧远,他的心思压根没放在晚饭上。
闻牧远用余光悄悄瞄着云泆,看他吃饭时眼里的光亮,心头就莫名涌起了一股名为幸福的感受。
能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为他做上一餐饭,好像是很久以前某一场梦中的场景。闻牧远垂下眸子,所以云泆没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他们吃得不快,但最后消灭得很干净。云泆了除山药和胡萝卜都下了筷,见他不吃,闻牧远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两种蔬菜。
把用过的盘子放进洗碗机后晚饭也就结束了,刚回首都云泆还有些事要处理,起身去了书房。
见云泆不在外面,闻牧远之前压下的想法又冒出头来。
他脚步轻盈地上了三楼,那里的灯开关都装在楼梯转角。打开灯,就像歌舞剧拉开帷幕一样,三楼的摆设也亮堂堂地出现在闻牧远面前。
久未有人探访的阁楼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但里面摆放的那些桌子却被人细心地套上了保护套。
闻牧远放轻了呼吸,他走近,动作小心地掀开了保护套。这下面是一张很大的木桌子,桌子下面还塞着几个小凳子,这里的主人将它们保存得很好,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仍和闻牧远记忆中的一摸一样的。
闻牧远放下保护套,走到屋子的边缘,那里立着一个书架。当年书架是和桌子一起送过来的,因为怕小孩子打闹的时候会受伤,原本装外面防尘的玻璃柜门在云泆的要求下换成了木头的。
小时候总觉得这个书架很高大,当时站在书架前似乎只能勉强够到第三层,而现在高大的alpha站在同样的位置,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最高层。
闻牧远打开没有上锁的门,每层里面都放着许多花花绿绿的书,这都是些联盟幼儿园和小学会用的书本,每一个接受过初等教育的孩童都看过,当时还是云泆四处搜集来的。
目光在这些书本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一本熟悉的绘本上,那绘本看起来有点年头了,连书脊上都有破损,闻牧远把他拿起来轻轻地翻看。
那书里有一页上原本有人用简笔画画了一只鸟,后来又被涂黑了,旁边猛然多出一条黑蛇。看起来很像小孩子和玩伴的斗气之作。
闻牧远看着那稚嫩的涂鸦,思绪穿梭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还不称呼云泆为“将军”或是“您”,那时连形态都管不住的他每天跟在云泆身后叫着“云老师”,像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小尾巴,粘人得很。
思绪回笼,闻牧远把一切都放归原位,他熄了灯走下楼,路过书房时发现门没关,云泆正坐在书桌前看北境传来的文件。
晚上的光线比不上白天,他又不喜欢太过明亮的灯,因为觉得晃眼。现在不知从哪找了一幅电子眼镜,专门用来看文件。
眼镜黑色的的发出器被他别在耳后,虚拟的投影构成镜片供云泆使用,看起来和无框眼镜没什么分别。
闻牧远觉得云泆怎么看都很好看。他笑的时候温柔,指挥战斗的时候严肃凌厉,犯困时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懵然,而现在戴上眼镜看文件的样子又不经意间显出几分清冷。
许是察觉外面有人在看着他,云泆侧头,他的面容被笼罩在柔和的黄光中,眼神在闻牧远身上落了一瞬后又移了回来。
他翻阅着文件说:“我可能还要一会,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
闻牧远说好,然后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他又回了书房,给云泆拿来一碟水果。松柏在暗中慢慢靠近,随后整个包裹住了云泆的腺体。
闻牧远把盘子放到桌面上,释放出充足的信息素后问:“这里有可以训练的地方吗。”
军用训练室在一个军官家里很常见,这是联盟军方允许且鼓励的。不过这房子以前是单纯用来居住的,所以在闻牧远的记忆里是没有装训练设备。
云泆思索了片刻,说:“有,后来装的,就在地下室。”他说着切换了通讯器的屏幕,给闻牧远开了通行权限。
闻牧远确保室内的信息素浓度足够后去了地下室。这里的装修十分考究,器材也专业完备,甚至还有专门的淋浴间,闻牧远环顾了一圈后把外套挂在了门口。
他里面只穿了一条简单的战术背心,线条流畅优美的肌肉遍布他的肩背,象征着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准备在这度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确保那些过剩的精力可以在睡前被消耗掉。
云泆走出书房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他摘下眼镜,闭眼缓了缓长久集中注意力的头晕,随后端着餐盘和叉子下了楼。
客厅里的灯亮着但没有人。云泆想闻牧远八成是还在地下室,就没去打扰他。
他上了楼,去客卧找了一床新的被子,短暂的洗漱后就上了床。
没过多久闻牧远就走了进来,他套着一件黑t,训练刚结束不久,alpha的喘息还有些粗。他应该是在地下室的淋浴间里冲了澡,几颗未干的水滴顺着他的发梢划入领口,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侵略感,但靠近云泆的时候这种感觉又倏然消失了,只留下了有些笨拙的乖顺与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