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暴乱的许多细节都被暗中压下,难以查证。
这段经历对于云泆而言过于久远,那一年他才九岁,哪怕是瞿千岱也不过是个普通孩子。不知道多少数据湮灭在近来的十几年中,不为人知,现在要动手去查,只怕有些人会坐不住。
想着,云泆的腺体蓦地突突跳了两下。
“嘶——”他低头,下意识捂住后颈,身体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闻牧远连忙扶住他,释放出大量信息素。
“怎么了,是腺体痛吗?”
云泆在他的怀里慢慢缓过神来,瞳孔有些涣散,声音沙哑道:“后遗症。秦羽和我说过,这是正常反应。”
“这要持续多久,”闻牧远语气难掩担忧,“需要我做什么?”
云泆这会已经没那么难受,他撑着闻牧远的小臂站起身,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他说:“别紧张,等到我痊愈这种状况也会消失。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他努力安抚着体内躁动乱窜的信息素,垂眸看向闻牧远。青藤在静默中缠上雪柏,藤蔓攀在树的身上,慢慢平静下来。
此时,总统办公室内。
瞿千岱正在处理政务,他面前是两摞文件和刚挂断的通讯器。
金属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神色难辨,他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思索许久后拨通了一条的专线。
“最近有一点消息,玉夫镇那头你们继续查,从崔建入手,顺便把他妻子在帝国的身份信息和当年入境做的生意弄清楚。”瞿千岱低头,高耸的眉骨在眼下投落一片阴翳,他的瞳孔是淡淡的金色,在阴影里泛着暗光。
又嘱咐了几句,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秘书走进来,告诉他一会还有个记者发布会,需要他到场。
瞿千岱抬眼,说知道了。
中午时分,外面天光大亮,秘书跟在他身后噤声不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总觉得向来平和的总统先生心情很差,一幅风雨欲来的模样。
浅吻
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军部的风波,最近的首都风平浪静,没再出别的乱子。
中心城派去南境的人在军部展开调查,发现当晚让程风来117院的命令来自南境总指挥,而他下这个决定并没有异常。
117院长期和南境保持着医疗上的联系,仔细想来,要不是暗杀这一遭,整个流程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
云泆和闻牧远抽空去医院探望程风,他恢复得很好,但整个人十分沉郁。
这次袭击只有他一个人侥幸存活,其他队员全部不幸殒命,程风醒来想到这些心里不会好受。
他眼眶通红,脖子上还缠着一圈圈纱布,往日的冷静难以维系,咬紧牙关对闻牧远说:“我会为他们报仇的。”
“查到凶手一定要告诉我。”
闻牧远明白他的感受,应下了战友的请求。
程风毕竟刚醒不久,怕打扰他休息,云泆和闻牧远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医院。
前不久他们的结婚文件审批下来,媒体闻讯,开始报道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引起一片哗然。
群众的目光难得从战争上移开,转到这对不一般的未婚夫夫身上。人们普遍认为他们是天赐良缘,认为只有同样优秀的alpha才配得上云泆。
婚期一天天临近,为表郑重,当天会有很多媒体应邀到场。
顾逸青让他们和司仪对一下婚礼流程,云泆拿到单子被那些繁琐的细节吓了一跳。
顾逸青忍不住埋怨他:“你以为结婚很简单啊,你们这也是太赶,当年我和你父亲结婚,单场地就挑了半个月。”
云泆无奈,云瑞玉和顾逸青的婚礼堪称盛大,毕竟是云顾两家联姻,怎么也不能草率。
但他和闻牧远都没排场上的追求,他也不想办一场太大婚礼让民众有什么心理落差。
司仪把流程一点点捋清,他说:“等到你们互相宣誓完成就可以接吻了,到时候你们最好搂着对方。”
“媒体应该会拍很多照片,你们记得要侧点身,不然他们看不见。”司仪仍在喋喋,云泆和闻牧远却一同陷入某种不能用尴尬概括的氛围。
“一定要接吻吗?”云泆讪讪问。
“这是肯定啊!”司仪倒也不怕他的身份,大声说着,“这可是关键环节啊,亲吻,多美好,象征纯洁的爱情。好多新婚夫夫婚礼上亲得那叫一个用力,你们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做做样子什么的”
这司仪是顾逸青找来的,云泆被他这架势镇住,瞄了一眼闻牧远,却见alpha直直盯着他的下半张脸看。
云泆难得有些脸热,他别过头,继续听接下来的环节。
闻牧远与他离得很近,云泆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有些不自在。
司仪完成工作后麻利走人,留下有些手足无措地云泆和闻牧远,以及面带微笑的顾逸青。
顾逸青见他们这样子安慰道:“不要害羞,嘴皮子碰一下的事。你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做,我把当时和你父亲的结婚录像找出来吧。”
云泆连连推拒,带着闻牧远逃命一般回了家。
“这真是”云泆默默扶额叹气,往日的处变不惊被抛到脑后。
刚才稍微出了些薄汗,他嫌身上的衣服不舒服,起身上楼去换居家服。
上衣刚披上,卧室的门就被推开,闻牧远走进来。
窗帘没拉开,卧室里也没开灯,黑暗的环境下两人都不开口,氛围变得有些奇怪。
“你很介意吗,”闻牧远率先打破沉默,“要是你不喜欢,我们去掉这个环节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