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云泆还觉得闻牧远是个小正经,多年后重逢依旧认为是个沉稳严肃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与云泆的一些认知相去甚远。闻牧远身上有一种云泆许久未见的单纯,不同于对世事一无所知,那更多的是纯粹的渴望。
干净没有庞杂,像一团澄明的火焰,云泆无法说服自己不心动。
“没有异议那我就一直用了,”云泆挑眉,“现在特别鸣谢一下闻上校的献身应该还来得及。”
他说的暧昧,闻牧远听得倒是很高兴,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但话题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了任务身上。
“你准备什么去帝国?”闻牧远耐性虽长但有限,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就这几天吧,等上面的审批通过,身份下发就出发。”云泆算了算日期,准备尽快出发,毕竟不论是南境还是中心城都拖不得。
“走‘明线’吗?”闻牧远问。
明线暗线是任务形式的代指,军部人员外出执行任务时会在这两者中选择一个。暗线的任务大多不能暴露身份,需要蛰伏,而明线任务则会由上级下派身份,相对而言行事更加无所顾忌。
但明线大多需要人员接应和长期经营,因此军部内能提供的身份有限且极为珍贵。
闻牧远也去过几次帝国,但任务周期短,走的基本都是暗线。云泆此次出行和他的性质不太一样,因此他才这么发问。
云泆点头,说:“大概率是,但具体的身份还需要等待指示。”
他说着又突然想到刚才进门时闻牧远和周希的对话,问道:“你要马上回南境吗?”
闻牧远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嗯,今天就要走。”他声音不响,有些闷,简短的话语下藏着不舍。
云泆闻言不由沉默,他一向是最为公事公办的那个,但事情落到闻牧远身上,他不常出现的私心就开始作祟。
幸而此刻理智仍以微弱的优势占据上风,他语气如常,“那我帮你安排,快的话中午就可以出发。”
事实上只要想,闻牧远现在就可以立即登上军营不远处的飞行器离开。云泆嘴上这么说,实际如何二人都当了这么多年军官,已是心知肚明。
两个还没黏糊够的人揣着明白装胡涂,感性腾跃而出叫嚣着为自己划出一片领地,最后变成了余下半小时的独处时间。
谁也没有说破,云泆很快按照他刚才的安排命令下去,为闻牧远准备的飞行器会在中午准时启程。
云泆抬头瞥见闻牧远身上合身的外套,调侃道:“你要不就穿着去吧,这身看起来还挺合适。”
“好的。”闻牧远答得利落,一幅就没想着要归还的样子。
他变成蛇的时间不短,本能反应依旧留在身上难以褪去,一切和云泆有关的味道对他而言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疼痛混沌中是云泆的信息素和血液在抚慰、修复他,那些存在已经融入了他新生的血肉,不可被磨灭。这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标记,无形中成了更深的双向烙印。
屋内气味清新,暖融的阳光下藤蔓攀于柏树之上,交迭缠绕,蓊蓊郁郁。
闻牧远先前让周希先把自己的通讯接口传输到了云泆这,这会也低下头去和云泆一道做起了工作。
他从小就很好地继承到了云泆工作狂的潜质,在南境的威名不逊于云泆。
不知过了多久,云泆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突然发现闻牧远穿着这身衣服坐在他的位置上时二人有些相像。并不是说外貌,而是周身的气场。
alpha的脸无可挑剔,漂亮的眼睛浸泡在日光里比宝石更美,云泆一盯就看得有些久,因此闻牧远慢慢变红的耳尖没有逃脱他的视线。
闻牧远看起来越是温良云泆心里就越难捱,他其实有很多事都想和闻牧远好好谈谈,只是碍于眼下时间不充裕,他又马上要启程去帝国,有些话这种时候说出来似乎不太正式。
他们当时的婚礼算不上盛大,彼时在外人眼中的定义还是政治工具。虽然场地服饰都是二人亲自挑选的,但中途缺被人不幸搅扰,云泆原先觉得没什么,但最近回想起来却愈发觉得遗憾。
他想给闻牧远再补偿一个,不论是婚礼还是自己的心迹,他都希望可以庄严郑重。
但在此之前,他想先盖个戳。
云泆摩挲过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头瞄了眼时间。时间过得很快,只剩下了八分钟。
他起身时闻牧远似乎和他心有灵犀,同一时刻放下了通讯器。
“我可能要走了。”闻牧远飞速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脚程,从云泆的办公室出去到飞行器停驻地需要四分钟,准备起飞还要再花费一分钟,那么属于他个人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还有三分钟,”云泆与他同频,笑着走近,“我觉得还可以充分利用一下。”
“怎么充分利用?”闻牧远没弄明白状况,一下被云泆按回了凳子上。
“怎么——”
“上校,或许又要很久不见了,允许我盖个戳吗?”云泆俯瞰着他,但被压制的闻牧远没有丝毫不适。
他隐隐意识到什么,喉咙有些干涩,“怎么盖?”
“允许吗?”云泆没有回答,“还有两分四十秒,你要抓紧了。”
“允许。”闻牧远这下不管情况立马回答。
云泆闻言粲然一笑,抬腿将膝盖抵靠在凳子的空余处,那里正好是闻牧远的两腿之间。
下一刻,闻牧远只觉得下巴忽然一痛,云泆俯身而下,温热的柔软瞬间夺去他所有的理智。青藤将他紧紧缠绕,闻牧远束手就擒,大脑一片空白任凭云泆在他唇上描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