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来源于高二a班某女生的日记,她记录了高中这三年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这本日记在后来的很久以后,成为了这一届岚江二中的学生们记忆里,那段阳光正好的青春曾有一个叫霍也的少年他存在过的证明。
时间跑得很快,眨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九月底和十月底的月考先后结束,尽管有很多人盼着霍也考砸翻车,可霍也的成绩两次都在稳步上升,虽说进步空间依然很大,但留在高二a班还是毋庸置疑的。
日久见人心,就算霍也不澄清,身边的流言蜚语也慢慢少了下去。这么一匹黑马的出现不得不让“好学生”们重新正视十八班,不敢再轻易乱下那些“差生”“坏孩子”“问题学生”的定论。
……开什么玩笑,年级排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万一谁被激了不服气,再杀出来一匹黑马怎么办?那大家还要不要脸了。
有人在往上爬,势必就有人会往下掉。
临近十一月,秋末的校运会快到了,赵家言作为体委拿着表东奔西走,像个推销一样连哄带说,威逼利诱,非得叫同学们为班级献出十八般武艺否则不肯善罢甘休。
同学们本来做题就做得脑子乱,被他这么一顿忽悠,每个人都至少报了一项上去,也甭管人家擅不擅长,总之上就完了,重在参与。
张厉最惨,他个戴眼镜的书呆子,被忽悠得雄心万丈然后大手一挥,报了个四百米和三千米,比赛时间还离得特别近,偏偏比赛场地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南京,跑个来回都够呛的。
光光拿回那张填得满当当的表,摸着脑袋惊讶地“嚯”了一声,乐呵道:“不错呀,以往我带的班压根儿都凑不齐人呢,看来咱们班很有体育精神呀,不错,不错不错。”
“报告老师!”赵家言噌地站起来,严肃着脸敬了个礼,“有我体委,同学们都很积极!”
全班哄堂大笑,附近几人笑骂着说,赵家言你这狗贼可真好意思啊!
邬震今天打了一上午瞌睡,被他们这顿笑给闹醒了,他惺忪抬头,一下子就看到投影在大屏幕上的表格,一连三个项目都赫然有他的名字在列。他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懵逼地仔细盯了一会儿,看清后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这踏马谁给我报的名?!”
邬震难以置信,看了又看,骂道:“哪个龟儿子给我报了个铅球?扑他的街,老子长这么大连铅球都没摸过!谁这么缺德?!”
再抬头,赵家言还严肃着脸站岗,往那儿一杵就是个兵。邬震气得大叫:“赵家言!!”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光光也忍不住哈哈两声,摇了摇头。
霍也总共报了三个,100米,跳高,还有三级跳。填表的时候,沈庭御问他是不是兔子。
“唔,我想想。”霍也笔尖一顿,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忽然说:“兔子怎么叫?”
“……”
沈庭御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吧,兔子不会叫。
因为校运会报了项目的要练习,所以有项目的晚自习可以晚到一点,从六点四十五分推迟到七点二十,那么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下午放学之后练习,还不耽误吃饭和洗澡。
当然除了住校生,走半宿的也可能会选择下了晚自习回到家才洗澡,不一定先回宿舍。
沈庭御只报了一项跳高,练习跟着霍也一块儿的,如果不是每人至少报一项,他或许连这个跳高都报不上。
霍也想,说他是猫还真没说错,天天哪儿也不想去,就想趴窝里偷懒,困觉,晒太阳。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他们俩上下学都是一块儿了,毕竟沈庭御被冻了卡,一个月生活费就这么多,他住的别墅在大老远的郊区,车又坏了,成天打车也不是办法,于是就蹭他最嫌弃的那辆五菱宏光坐,霍也负责接送。
其实没多久车修好了的,但沈庭御偏不乐意坐了,就爱使唤霍也,就得坐霍也那辆车。
霍也拿钱办事,毫无怨言,给五菱宏光的副驾驶装了个舒适的坐垫。
哦,图案是hellokitty,他亲自挑的。
好险没被沈庭御顺窗丢出去。
虽然不再是同班同学了,不过霍也还是经常会抽空和十八班的好朋友们见面。
白飞羽和熊英照旧一唱一和、叽叽喳喳地说着近来遇到的奇葩事儿,夏芝摇叼着烟吐槽扣哪个乖乖仔没扣到把人吓跑了,他和温世一也照旧做着这嘻嘻哈哈的闹剧下的忠实听众。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某天放学,霍也帮忙找新垫子的时候路过了最后一间被锁上的器材室,听见里头传来女孩儿惊恐、慌乱且抽泣不止的微弱哭声。
霍也猛地停住脚步。
他眉宇一凝,看向了那把门锁。
器材室
落日余晖,照出锁孔上冷熠熠的光。器材室门窗紧闭,严丝合缝,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日子里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十分诡异。
霍也一动不动,盯着那把门锁,细听里头发出的声音。他敢肯定,刚才绝对不是幻听。
十几秒后,那阵微弱得几不可闻的抽泣声果然又从门缝儿里钻出来了,听起来像是有个女孩儿在含糊不清地哭着说什么不要,却始终不敢放声求救,生怕引来人似的。
这其实有些矛盾。
无助是真的,但不想求助也是真的。
霍也用力拧了下门把手,制造出不大不小的动静以示震慑,沉声问:“谁在里面?”
“……”